走进病房,我看着窗前站着的熟悉身影,苏谦依旧保持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干练的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神一直未离开我。
“刚病危完就能下床了,您这袖子卷的这么高,是刚洗完脸?”
苏谦并未急着开口,而是对着我身后的苏溪说道:“小溪,去给爸爸买些水果回来。”
苏溪略带担忧的点了点头,想对我说些什么,终究没开口,便快步离开。
待确定苏溪关上门,我怒极反笑道:“把你女儿支开,不会是又打算逼我再拿吊瓶朝你头上砸几下,然后来个死无对证吧?”
苏谦浑厚的低音,天生带着一种威严,说:“我不管你处于什么样的状况或者目的,请你不许伤害苏溪,她比你想象的要单纯!”
“你凭什么觉得我接近她就是为了伤害她?难道你是心虚?”我隐隐约约觉得,苏谦的话,使得这两年横在我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要被捅破。
“你的方案的确不错,我也看了,但我希望你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否则,我完全可以甩开这个方案。”
我笑了笑,然后忽然冷声道:“苏谦同志,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为什么老是拿这种卑劣的手段做人呢?你的自尊都踩在你拖鞋下了?”
“可关于你的事,苏溪她是无辜的啊?她在我受伤入院才回国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我怎么对她了,你认为我这么个一无所有的人,能怎么做?”
“你失去的一切,我可以给你补偿,你那旅行社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万,我现在可以一次性补偿给你!”
“早知道现在要补偿,当初你为何又要那么做?现在你拿什么补偿,钱,还是你这条半死不活的命?”
苏谦揉了揉太阳穴,感慨道:“你永远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你身边看似最亲的人,可能并不是你最亲的人!”
“我没空跟你绕口令!”
苏谦并不气恼,转过身从容的笑了笑道:“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
“我他妈真后悔当初没把你一花瓶打死,省得你浪费医药费,今天还在这大放厥词!”
我还未反应过来,苏谦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痛苦的呻。吟起来……
“你还真是会演戏,我真该拿个手机录下来,传微博去!明年金像奖影帝让你拿。”
我转身要走,却发现提着水果,满脸疲惫且恼怒的苏溪,冷冷的看着自己……
“父女俩想一同讹人是吧,我他妈还就不伺候了。”我看了看身后坐在地上的苏谦,简直可以用无耻两个字来形容,一个亿万身价的人,居然用这么龌龊的行为来为人处世。
苏溪将水果丢到一边,拦住我道:“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我坐在这等你报警还怎么着啊,去检查指纹还怎么着啊?”
苏溪指着房间,道:“你和我爸道歉。”
“跟他道歉承认我推了他?我看你真是痴人做梦,开玩笑!”
即便我这么说,可是,苏溪怒视的眼神,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带着怒火盯着我。
“我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人道歉,有你这磨嘴皮子的功夫,你应该先去把你爸扶起来。”我同样语气很认真的对苏溪说道。
苏溪看了看已经自己从地上颤颤巍巍起身,坐到床上的苏谦,语气异常平静的说道:“你先道歉,我会给你理由的。”
我摇了摇头:“这是你们惯用的伎俩了,我道完歉你真的会给我理由吗,再说我凭什么道歉,就因为我们之间有个工程合约?只怕你爸又是寻我开心的吧?”
“是我把你叫来的,出什么事我来担着。”
“苏溪,你真是够了,没空陪你玩,这是我最后一次接你电话,我稍后会拉你进黑名单!”
苏溪立在原地,透过巨大玻璃窗,我看到她冲着头也不回的我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