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蔺承佑手中寒光一闪,长剑凌空朝其中一位美人的额间袭来,美人就如对付五道的剑尖一般,巾帔互缠绕,化一堵绢墙挡开剑锋。
哪知这回的剑势比前面的刁钻多了,剑身看似挥开,却陡然化一条火龙,龙口怒张,直朝美人咬去。美人见势不妙,挟持着见喜从秋千上跳下来,火龙竟是紧追不舍,才一晃的工夫,就把美人的头发给点燃了。
早前那个说滕玉意“貌平平”的女子,更是整个身体都火龙吞没,惨叫声中,化一团绿雾消失在半空中,剩下几个也烧得皮开肉绽。
熊熊火光里,蔺承佑和见天一左一右探臂抓向见喜,恰在此时,美人拽着见喜跃入花丛中,眼看救不回,蔺承佑扬手挥出几枚透骨钉,透骨钉穿入美人背,美人闷哼着倒地,说时迟那时快,蔺承佑凌空跃下,硬将见喜拖了回来。
紧接着,花丛里探出无数双洁白丰润的手臂,速度如疾电,哗拉拉抓向众人,滕玉意猝不及防,脚踝一双手给死死抓住,那双手如寒冰般发凉,让人浑身发颤,她转动剑尖,用力刺出去,那双手猛烈抖瑟,很快化一堆焦炭。
端福的脚下也有一双怪手,换普通人早那股凉意给冻住了,端福却发力扯动,滕玉意情急之下刺出一剑,不容易帮端福脱身。
没他松一口,忽从背搭上来一双手拽住滕玉意,滕玉意忙要回刺,手腕却似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格在了半空,让她的剑尖无法前进半分。
那边蔺承佑刚把见喜扔到见天怀中,见状面色一变,一抖银链,就要把滕玉意拖回自己身边,哪知锁魂豸像是喝了一大碗迷魂汤似的,竟软绵绵垂到了地上,就是这一失手的工夫,滕玉意拽入了花丛中。
“蔺承佑!”滕玉意惊叫一声。
蔺承佑纵身飞扑过来,徒然抓向滕玉意伸出来的双手,终究抓了个空。
他胸口猛跳,飞快扒开花丛,底下哪还有滕玉意的身影,面前是一层厚实土壤,即拍出一符,土面裂开,下面出一个阴冲天的洞口。
见天人收剑跑过来。
蔺承佑两臂撑着洞口,二话不说跳下去。
“世子!”
端福早是心胆俱裂,毫不犹豫跟上。
见天人愣了愣,忙也依次跳入。
***
滕玉意早在拖入洞口时就丧失了意识,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耳边有人说话,脑中一个激灵,登时清醒过来。
说话的是年轻女子,俨然在哭诉着方才的事:“夫人,那郎君下手,您看婢子,身上烧破了多处,还有芙蓉,背受了伤,这都是那郎君打的,您一定要为婢子出这口恶。”
旁边的人宽慰道:“别急,这世上就没有男子能敌得过丽国夫人的七欲天,这几个人都是修道之人,若能把他的精元取出来,极能助长法力,比起这个,皮肉之伤算什。还有那郎君,那可是是纯阳之躯,夫人都舍不得杀他,预备同他入洞房呢。”
滕玉意闭着眼睛装昏,心里却啐道:不害臊。做邪物也就算了,还恁的没脸没皮。
“你与其哭哭啼啼,不如赶快帮夫人准备成礼的事宜,记得浴汤里多撒些花瓣,夫人受用了,说不定过几日就到城中也帮你找几个能滋补的郎君。”
女子破涕为笑。
“那女孩怎办?她要是不懂道术还说,大不了一起蛊惑,可她偏偏带了一把吓人的剑,夫人,为免她坏夫人的事,要不要先把她杀了?”
忽听有人说:“她像醒了。”
便有脚步声朝滕玉意走来,滕玉意只管装昏,然而很快就感觉一只手探到她脸上,一把撕下她脸上的面具。
“呀。”妖怪似乎很惊讶,“夫人你瞧瞧——”
滕玉意装不下去了,只得睁开眼睛,立在她面前的正是先前某位荡秋千的绿裙美人,头发新梳过了,但能看得出脸上灼伤了几处,即便施了脂粉也掩不住。
这地方是个阔大的洞穴,洞穴布置得富丽堂皇,不远处悬着一挂珠帘,珠帘晶莹耀灼,帘的长榻上歪卧着一个美人。
那美人身躯曼妙,一臂支在脸颊下,另一臂却轻摇着一把流萤扇,上面的襦衣近乎透明,裙子却束得很高,绡纱下的曲线勾魂摄魄,只一眼就让人心醉迷。
滕玉意瞄了几眼,竟有口干舌燥之感。
“夫人。”身旁的绿裙女子返回珠帘前,“我想要这娘子的脸。我的皮肤那郎君灼伤了,郎君如此看这女孩,何不将这女孩的脸给我。”
珠帘前的女子笑道:“茵娘,你自负美貌,头一回见你羡慕旁人的貌,我倒要瞧瞧这女孩什模样。”
然而不那些人过来,珠帘那美人竟有了动静,两边的美人挑开珠帘,美人懒洋洋坐了起来。
滕玉意眼睛微微睁大。
那美人头上梳着堕马髻,一举一动满是万种风情,单看脸庞仿佛只有六七岁,但度雍容妩媚,又让人觉得是上了年纪的妇。两眼细长妩媚,红唇边上有个的朱砂痣,额间点着梅花胭脂,端的是媚骨天成。
丽国夫人含笑打量滕玉意,忽然红唇微张:“你叫什名字?”
声音像沁了蜜一般的柔美,轻轻飘过来,像有人在耳边呵痒,滕玉意歪了歪头,没吭声。
那几位美人说:“若是个男子就了,保管问什答什。”
丽国夫人仿佛也觉得无趣,笑着一挥手:“不听话的孩子最对付了,把她送去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