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各家炊烟许许,村民早已有了起身的动静。
男人用了早膳后纷纷下地干农活。交情好的妇人则结伴去了大树底下纳鞋。
有人悄咪咪道。
“昨儿夜里,好几个男人在杨寡妇屋里打了起来。”
都都些杨寡妇的恩客。
得知她受伤,特地夜里探望,却好死不死全都撞到了一处。
杨寡妇这人对偷鸡摸狗一事向来谨慎,这些年,夜里和谁躺一块,都是提前定好的。
“那些人在院外又闻屋内那臊死人的动静,个个红着眼睛,一窝蜂的都冲了进去。”
“王嫂子这会儿正哭呢,取出家中的存银一数,才知没了大半,全都进了杨寡妇的兜里,她男人伤势最重,她也放话死在外头得了,这会儿都要收拾包袱回娘家。”
昨日的动静实在太大,可姚婆子的屋子就在周瓷边上,后背靠山,为村尾。而杨寡妇住在村头,也是这会儿才知晓。
她也顾不得纳鞋了,放下手里的活,委实吃惊。
“这事里正不管?”
有人环视四周,压低嗓音:“如何管?里正就是屋里偷腥的那个,那些人闯进去,里正可什么都没穿。偏里头黑灯瞎火的,谁也不知道是谁,全都扭成一团打了起来。”
场面壮观!
最后还是边上的村民听到打闹的动静,举着火把冲进去看。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信里正平素那般稳重的人,竟然也有这一面。
这不是丑闻是什么?
这事,如今还僵持着。
“王嫂子还不算泼辣,那李东家的,这会儿还在里正家,撒泼打滚要个说法。”
里正能给什么说法?
里正娘子到是气的直接晕倒了。
姚婆子兀自摇了摇头:“难怪,那狐狸精相安无事到现在,换成别处早就被沉塘了,偏里正多次言,她一个寡妇不容易。”
有刚成亲的妇人嫌恶的撇了撇嘴:“这事我倒要看看如何收场,杨寡妇一日不处置,我一日心头难安,这男人那根东西,我可没本事拴住。我家男人若也迷了心窍,这日子是甭想安生过了。”
可笑的事,杨寡妇竟还有脸哭,她三番四次挑衅周瓷,谁不是看在眼里。
周瓷是教书先生,金贵这呢!
她一个锈迹斑斑的人被周瓷教训,还不是活该么!
“富贵?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去寻周娘子识字么?”
几人正说着腌臜事,就见年纪最大的富贵身后跟着一群萝卜头。
“先生还未开门,唤了也无人应声。”
姚婆子不作他想,一拍大腿:“这周娘子早间得教书,又要招待客人实在辛苦,如今村里的也不太平,都各自归家吧。”
这边,交颈而卧的两人却像是睡死一般,没有被外头的声响惊扰半分。
光线撒进来,光影一点点顺着床榻往上挪。
岁月静好。
周瓷的头埋在盛祁南怀里。半个身子都跨躺在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