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遇难,在外得以逃脱,然,孟府阖府上下皆被抓。”顾淮之薄唇动了动。
孟夫人身怀六甲哪里受得了刑部的酷刑,可她不曾低下一次头颅,前刑部尚书为了早早断案,命她指认其夫犯罪一事,她倔着性子未答应,反倒在文书下面用血迹写下颤巍巍的冤枉二字。
也就在当晚,在前刑部尚书的默认下,生生让多名官吏糟践了身子。
血迹顺着腿间往下淌,她赤着的身子一块青,一块紫,死了都没个体面。
“而在外,却成了一句畏罪潜逃。”
阮蓁听到这里,呼吸稍稍一滞。
徽帝到底做了多少孽?天朝的水到底有多脏?也难怪周旭宁愿以身作则费时费力也要改这天下,力求抓尽天下的贪官。
“孟家还有别人吗?”
“除却他。无一生还。”
锒铛入狱的妻子,饱受摧残的生母,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儿,都没了。
“他行尸走肉的活着,无非是想亲眼瞧瞧这天下被颠覆推翻,他来寻我,也无非是想往上爬。“
不为自己,而是为了争取给母亲和妻子破例争个诰命。
不让她们死的不明不白,饱受非议。
阮蓁听到这里,不免情绪跟着波动。
“从周旭登基,他便阴魂不散。却没个干脆利落,厌烦的很,我又如何能让他得逞?”
可笑,他顾淮之是随随便便就让人跟踪的?
于是,这几日,他故意让长风绕远道而行。
走不死他。
阮蓁:。。。。。。
她没在多言,夫妻俩这才逛起了宅院。不过多地施工动土,灰尘飘飞,顾淮之没让阮蓁去。只是带她去了府上池畔路旁的羊肠小道而行。
这是府上最为幽静之处
阮蓁指着一处架于池水中心的院子,眸光一亮:“这水榭是给我住的吗?”
顾淮之视线淡淡落过去:“这并非主屋。”
他也没有和阮蓁分房而眠的打算。
“是书房?”
顾淮之没说话,视线却在阮蓁的小腹处停留一二。
阮蓁领会了。
“倒颇有童趣。那主院在何处?”
“离此处颇远。”顾淮之眉梢裹着轻松。
“这样,哭啼吵闹间就不会影响到我了。”
阮蓁:???
你还记得前不久,你才说的那三个字吗?
——亲生的?
赐府的消息也传到了盛挽耳里。
生怕她大大怒,顾赫在旁含笑安抚:“他如今大了,脾气更是无法左右,心里有主意,又何必将人拘着。”
盛挽却很高兴。
“谁要拘着他?搬出去好,免得日日在我面前碍眼。“
说着,她不忘补一句:“同你吵架,我就无须回娘家,再让兄长念叨了,我去儿子府里!还能被好吃好喝的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