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霖到底有些担忧。
“今日一事,池兴勋也算是惹恼了使臣,你想送他去番国怕是难了。”
难?
顾淮之不屑。
他摩挲着茶盏,眼底却不由想起那一句。
——软绵绵,滑溜溜。
抡起触感,还是阮蓁让他……
顾淮之眼里掀不起半丝波澜。指尖一顿,端起茶盏,小抿一口,倏然间兴致缺缺。
今夜之事,徽帝无处发泄,只能拿池家撒气。
原先说的考虑斟酌,只要赵公公不经意提点几句,毕竟池兴勋这样的人,身后没了池家,他去了番国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掀不起风浪,同样的,不会给徽帝半点威胁。
他道:“程游该排上用场了。”
顾淮之不提,易霖都要忘了这个人物。
程游的爹,是池兴勋驾马硬生生踩死的,程家徒生噩耗,他的娘悲恸也跟着去了。
程游带着字字泣血的状纸,却报官无门,又被活生生以扰乱公堂的罪名打了板子,险些没了半条命。
平民百姓如何斗得过权贵?池兴勋动动嘴,哪个衙门敢审此案?
刑部,大理寺,更是不予理会。
易霖到底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你说的是藤阁拍卖那日,在街上求公道的程游?”
顾淮之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
慕寒生拧眉,直接骂了一句。
“池兴勋简直不是人,呸,整个池家都不是东西。”
骂归骂,他却不赞同顾淮之的做法。
“这般一闹,番国更加不会要池兴勋了。”
顾淮之却没当回事。
他神色淡然,嗓音却微冷。
“不,他们没有别的路能选。”
慕寒生一顿,当下猛然抬眸。
“何意?”
顾淮之:“我曾给周旭书信一封,依他的性子应当联系上了番王。”
这下不只是慕寒生,就连易霖都被这一句话炸的直接站起了身子。
易霖惊愕:“娘的。”
慕寒生脸上闪过焦虑:“你们好大的胆子。番王是什么人,你们也敢!”
若番王信不过,事情败漏,满盘皆输,就都完了。
顾淮之慢吞吞的抬起眸子,语气无辜
“吓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