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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california dreaming(第1页)

后来谁看见我的第一反应,都是想拯救我。

这样的戏码头一次上演还是很有趣的,但是多了令人乏味。这一次我想看点不一样的。绘里香睁开眼,房间内昏暗无光,拉着窗帘。其实看不出这里的具体情况,房间里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器械,但她从水果的馨香中闻到点酒精的味道。肩胛上一阵隐约的疼痛;她心下了然:火光喷出时还以为我会死在房子里,没想到活了下来。也许是老板来的及时,也许是老师救得迅速。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她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试着碰了一下包扎好的地方,背后立刻有个冷淡的少女声传来:

“别乱动你的伤口。”

绘里香立刻想要偏头去看,女孩及时补充:“也不要扭头,别说话。”

她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干脆利落地将快要挂完的空瓶取下来,换上新的吊瓶。茶色的短发修饰着她精致的面庞,与娴熟动作所不符的是独属于未成年少女的纤细身材。组织里的科学家很多,但天才至此的非宫野志保莫属。

当然,绘里香是不认识的。她也只能靠看胸牌认人。她和宫野志保简单聊了两句,觉得对方似乎不是很想和自己说话;但回答利落,不算缺点。送我来的是朗姆。听到这里绘里香一皱眉,总觉得这个一开会就有效让她入眠的老东西一出手就有问题,让人不得不防。她只能姑且当作两位搞情报的起了冲突,朗姆想挖墙脚。

我会假意接受,然后当双面间谍。绘里香这么想:原因无他,朗姆实在没自己老板好看,看见长得好看的人会延年益寿的。我若是穷困潦倒,那么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生活美满幸福,我要长命百岁。

她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宫野志保正在真情实意地感到惭愧,甚至连她自己都无从得知。朗姆在带绘里香来的时候,吩咐宫野志保一个隐秘的任务:虽然击中玛尔戈的那枚子弹没有造成穿透伤,但它奇妙的消失了;宫野志保需得解析出子弹型号。这有助于追查武器来源,更有助于找到这名枪手。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相当残酷,意思是在解析出子弹型号之前,玛尔戈的伤口不能愈合。

然后呢?解析出子弹型号呢?

试药。

宫野志保的心跟着这句话一起落下来。

能短暂地脱离杀人药剂的研制,当然是好的。但接踵而至的却是这样的任务,那么也残忍地没差。宫野志保的心像一汪兜不住的温水,总要溢出来可怜可怜绘里香;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虚被看出来,她冷酷地告诉自己:也许这孩子看起来无害,手头也是有过个把人命的。不要可怜她,你毕竟自身难保。真心有时候是致命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再一次换药。为了不被看出来药物的名称及作用,还特意改了拉丁文标签。绘里香就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

“医生,那不是日文吧,是英文吗?”

“不是。”

“……所以那是什么?是意大利语?德语?”她的性子像小孩一样,随性而起而落,不猜了,“你直接告诉我吧,医生。我没读过书。”但宫野志保费劲编了一堆像模像样的功能用法之后,她又不听。听了个开头就听不懂了,压根没到能揭穿宫野志保值得费心力去编造的谎言的地步。于是后半截话卡在她嘴里。

“但是我老板说以后可能会给我接国内靠拉丁美洲的书改的音乐剧……是不是叫《百年孤独》来着?拉丁美洲,用的是拉丁语吧?”她伸手攥住宫野志保的衣角,“教教我读它。”

宫野志保想说不是。拉丁美洲用的是殖民时期带去的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拉丁语则是古罗马人的语言,这根本不挨着。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宫野志保竟然没有立刻拒绝,反倒抬头看去,瓶身上贴着一行字:regenerationemcapillariumacsynthesinfibroblastarumcollagenaruminaegrotisnotabiliterinhiberepossunt,itadiuturnumvulnusaegrotisnonsanantibus。

宫野志保对着这行字稍稍停顿了一刻,而后顺畅地念:

“fonsfluminisprofundusinterralatet,acfuturapropteramoremviderenonpossumus。nonhabeofabulamnarraretibi。”

绘里香说:“啊?慢点医生,什么?”

宫野志保很耐心又重复一遍,后面还拆开来,一个词一个词教。绘里香努力地支棱起来,像一只半身不遂的小海豹,趴在宫野志保膝盖上。她眼睛里看着的字是:甾体类化合物,能够明显的抑制患者毛细血管的新生以及纤维细胞和胶原的合成,由此导致患者发生长期的伤口不愈合;她嘴里念:河流的源头深藏大地,因为爱着才看不到未来。我没有可以讲给你的故事,钻石就是雨滴。

让受害者不明不白地念造成自己伤害的药物,她做不出来。她宁可让绘里香用拉丁文背诗。女孩趴伏在她膝上,心脏的跳动清晰地传达到宫野志保这里。有活力的心跳,这副身体正努力地活着,拼命地修补伤口,虽然免疫系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修复不好,但是还是让绘里香活下去。

这或许是一种更偏向于出现于医者身上的怜悯。绘里香反应很快,学的也好,虽然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学完这句话,嘴里自言自语着:等我去面试,也给导演显摆显摆。宫野志保即将离开时,却想起自己有一回做实验看到的事。

事实上,很多最终即将被用于人类身上的医学技术,在研制时通常选用比格犬。它们繁殖能力强、疼痛感低、服从性高、遗传性稳定、体型适中、没有攻击性、性格开朗。那次她要通过在比格耳朵的毛细血管注射空气来杀死它,但临了了,忽然又说改成用兔子。她刚把针头扎进比格的耳朵,还没注入空气。那就拔出来吧。至于这只犬,状态完全允许下一次继续使用。

她把比格关进去,转而提溜出一只兔子,这次杀的干脆。然而宫野志保无意间瞥见那只关在笼子里的比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杀兔子。宫野志保不能确定它能不能理解,或许是理解了;那只比格一声不吭,只是很安静地舔了舔从耳朵上流下的血,然后趴下不看她了。后来它什么时候被用掉,也记不清了。

回忆到此结束。宫野志保转身,她不回头地走了。想起这件事并没有让她大发慈悲,反倒坚定了她独善其身的意志;虽然这意志的到来是灾难性的,因为宫野志保并未从中得到力量,反而失去了勇气;让她离开的,也并不是保全自己的决心,而是自暴自弃的崩溃。虽然她自己未必知道,但那一刻有个声音对她说:你救不了她。连一只小狗也救不了的你,当然救不了一个大活人。

凭这点心声,宫野志保很努力地冷漠了一天半。结束这一切的是一个夜晚。死亡通常是含混不清的,所以极容易将它与一个潮湿的傍晚弄混;这天夜里宫野志保总觉心神不宁,有什么事要发生。循着本能她冲进病房,发现绘里香正因为伤口剧烈地疼痛,几乎因此说不出话,唯有一身的汗水几乎把床浸透。看见宫野志保闯进来,她勉强在凌乱的气息中憋出细微的声音:

“志保。好痛,志保。”她伸手去攥宫野志保白大褂的衣角,这次却如同攥住了她

的心。或许是因为她平日里只管宫野志保叫医生,现在却直呼她的名字。于是宫野志保顺理成章想起句拉丁语名言来:sivisitamari,nomen;amorriscausesunt。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被爱,名字就是被爱的源头。老话真是说的好。

“我是不是要死了。”绘里香还在哭叫。宫野志保扶她,她浑身颤抖,一头栽进怀里,体温不正常的低,像个将融未融的雪人。从这颗伏在她胸口,美丽的无可挑剔的头颅里,宫野志保闻见那种大雪铺天盖地般寂寞的气息。

一剂麻药安抚了她,但这不是药。绘里香勉强镇定下来,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会闹腾说被子好凉,一会说害怕一会又痛却没人发现得了。宫野志保心知自己理亏,给绘里香铺电热毯,放了个小手铃在床头,但绘里香依旧眼泪汪汪:

“我害怕睡着。”

这个突发于睡梦中的疼痛如同潜伏在必经之路上的怪兽,像是日本都市传说中的猿梦:也许下一次做梦便是死期,又或者余生都能幸运地躲开。宫野志保犹豫许久,决定就用手头有的这点□□和无水乙醇配一剂安息香出来。虽然调配时惊心动魄,但是它开窍醒神、行气止痛;溶液含在口中一会后吐掉,然后就能享受一段安稳的睡眠。但就在这调配之中,站在翻腾的橙黄色液体面前,宫野志保突然下了一个决心。

她先让绘里香闭上眼含住安息香溶液,二十分钟后吐掉。而后不动声色地将会减慢伤口愈合的药物一股脑全收了起来,换成正常的治疗药品。做完这一切,她感到战栗的恐惧与不正常的亢奋。而此时绘里香睁眼,吐掉安息香溶液后在昏暗的室内眨了眨眼,含含混混地邀请:“志保。你在发抖吗?你也很冷吗?和我一起睡吧。”

还处于心情亢奋中的宫野志保没有拒绝。直到她的头脑清晰到足以有理有据地分析利害时,自己却已经脱了白大褂躺进被窝里了。宫野志保本人作为药学研究的专家,她调配的安息香溶液效用明显,绘里香很快就平静地睡着了。呼吸均匀,进出都带着香气。

宫野志保却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般。她正在悄悄忤逆朗姆的意思,并且没有任何脱身的办法。简直是自讨苦吃!这样想着,她又回忆起绘里香所说:国内改编《百年孤独》的本子可能会找上她;角色一定是美人儿雷梅黛丝。这个极度美丽又会让所有爱慕者横遭灾祸的女人,她未来的扮演者如今也将一条危险的道路呈现在我面前,而我直直走了上去。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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