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下一站停靠,乘客们鱼贯而出。警察前来接管了车厢,造成意外的氯。气被交由专业人士处理。干邑、松田阵平、乘务员、还有那些前来帮忙的医学生们去和警察做了个笔录才被放出来。
笔录做完的时候是中午,警察们听说这些人里有两个警校生,相当热情地来围观后辈们。应该说这些人的热情只是过盛但完全不让人讨厌,女警们很喜欢开朗好相处的干邑,也特别爱逗动不动就闹别扭的松田阵平,直到把他逗得快要生气才停手。但她们没有轻易放走两人,而是又邀请他们一起在食堂吃了顿饭。
女前辈们对于两位类型大相径庭的男生做出了很高的评价。边吃边聊,花费的时间就得长一些。
食堂饭还真挺好吃的。
离开警察局后,回东京的车票得临时买,干邑和松田阵平直到周日傍晚才回到东京;一人扛着一个包,两个男大手拉手在东京的大街上狂奔赶门禁的行为堪称奇景。两人从车站跑到马路上,坐电梯的人看着他们一步三层楼梯,就此明白了车站的楼梯到底是给谁用的。两人一路冲进学校,宛如落水的边牧和德牧,不管他人死活,平等的将青春的活力像甩水一样甩的周围路人满身都是;飞跃人脸识别时几乎在比赛跨栏,人都过去了空留机器嘀嘀嘀报警:“非活物!警报!警报!”
得,去了趟长野回来被开除人籍了。
干邑一边跑一边听着背后松田阵平不可抑制的笑声,自己也高兴的像个二傻子似的。
他们最后是卡着点进校的,但还是在宿舍门口磨蹭了好一会才被宿管阿姨放进去;第二天是周一,学校周一升旗时调出了监控,想严厉批评学生不按时返校的行为,却只能对着截图上速度极快的两道残影发愣。
女警那边都在笑,而男警各班之间更熟悉,学生不约而同地朝着鬼冢班探头探脑。
毕竟鬼冢班有一群相当能整活的好兄弟,这点大家都形成了共识:要是犯事的是五个人的话,那就是鬼冢班五杰全齐;除了五个人的组合以外就是两个两个出现,基本考虑在那两对幼驯染里二选一。当然偶尔也有三人一起出现或者四缺一的随心配,反正这帮人整活永远都有新创意。
有人已经认出了两道残影究竟是谁,朝着干邑挤眉弄眼;没敢朝着松田阵平使小动作,怕下课被对方的大动作打的半身不遂。于是松田阵平继续理直气壮地垮脸,同时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队伍中降谷零的憋笑声。
诸伏景光的和伊达航的被他自动过滤了。松田阵平感觉手发痒,又想揍人。
要不怎么说领导是领导呢,领导肯定得有点本事。领导发现门口监控截图看不清人像,转而调出了男生宿舍门口的监控——于是十分炸裂的景象出现了:宿舍门口,两个男生气喘吁吁地赶到后发现门关了,于是哭天抢地(只有干邑一个,松田阵平拉不下脸)地拍门,嚎啕大哭(演的),撒泼打滚,在阿姨面前结结实实地表演了一出校园轻喜剧。
阿姨看的很开心,很善良地给他们加油。
表演地面动作的人起来了,非常失落的撇着嘴,拉着旁边一直在看戏的男生说了两句小话。
这时学生就全都笑得喘不过气了,领导抓住这短暂的间隙,还在上面义正言辞地发表讲话,要严厉批评这种明知故犯违反校纪的行为,与此同时监控还在他背后的大屏上继续播放。所以基本没人关注领导讲话的内容,大伙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监控,期待两个人还能整出什么活来。
他们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
在领导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期间,录像里的两个男生动了。一个兴致勃勃,一个不情不愿。
他们承载着观众们的期望动了。
他们又回到了宿舍门口。
然后撕心裂肺地喊:
“妈!”
“开个门吧妈!”
“求你了妈!”
“开门啊妈!”
此言一出,已经没人能绷住。门最后到底开没开,也没有人关注了。领导也讲不下去,脸上浮现出一种混乱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全场唯一笑不出来的是松田阵平。
干邑是相当坦诚的人,兴致上来了连自己都嘲笑。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乐不可支,余光里看见松田阵平快气死了。干邑自信招惹,如同戳气鼓鼓河豚的海豚:“小阵平怎么不笑啊?”
松田阵平核善极了:“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我猜你生性不爱笑。”
在幼驯染开朗的笑声里,松田阵平深刻地认识到攘外必先安内。
说人话是他准备在暴揍降谷零之前先把幼驯染大义灭亲。
犯下此等大罪,鬼冢八藏气的差点昏过去,恍惚间似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绳子又缠在了他的脖子上。饶是班长伊达航再想发挥优秀的申论技巧给二位事件当事人减刑也基本没有可能,只好明哲保身安静低调避免战火波及自己和其他同学。
最后班上其他同学绕着操场跑五圈算防微杜渐,干邑和松田阵平被叉出去绕着校区跑十圈,按鬼冢八藏的意思就是“会跑?监控都拍不到?那就跑个够,好好反省!”
反省是不可能反省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反省的。也就是绕警校一圈观察哪里方便爬墙这样。
“呼……这个方位不错。下次我把车停这,我们动作快点,一般都是能赶上门禁。”干邑边跑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