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棠低头看看兔子,想到什么,跃跃欲试道:“师兄不如陪我练练?自打出师,我们便没交过手了。”
“师尊体弱,恐怕不行。”温淮插话进来,眸光紧紧将他锁定住:“不过,我愿向小师叔讨教几招。”
白西棠和他对视几眼,眸中闪过一缕晦暗,弯了弯唇角道:“那就请师侄指教了。”
二人离开堂屋,来到院中空地。
这里是温淮方才练剑的地方,已覆了满地竹叶,冬风凛寒,莫名增添了几分肃杀。
两人练剑,林长辞自然要在旁观看,他也想知道温淮如今剑术到了何种境界,有无偷懒。
“小师叔,请。”
温淮行了一礼,随后“噌”的一声,长剑出鞘。
他速度快到看不清,上一刻还在左边,下一刻便到了白西棠身后,剑锋一挑,刺向空门。
白西棠虽然不常动手,但与林长辞拜在同个师父座下,剑术并非弱项。
只见他一个侧翻,轻轻点地而起,躲过温淮的剑气后,雨丝剑如名字般将剑尖连绵送出。
铺天盖地的剑光织成雨幕,笼罩了温淮的身影。
林容澄也跑了过来,他很少看到修士间纯粹的剑术博弈,此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交锋,看得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先看谁。
与他的应接不暇相比,林长辞轻松许多,他只需仔细观察温淮的身法。
只见温淮从容挽了个剑花,随后看准了间隙,猛地刺出,在漫天剑光里精准地挡住了白西棠的下一剑。
他的剑更重,与雨丝剑甫一交锋,便将白西棠震开,雨丝剑轻轻震颤,不断地卸去力道。
看到这里,这场比试的结果已经毫无悬念了,林长辞知道,白西棠一旦被打断,要再将温淮带入这个节奏便难了。
温淮的招式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招式都不堪一击。
果然,二人又拆了数十招,温淮猛地截住白西棠的剑锋,下一瞬将雨丝剑打落在地。
他心头松快许多,微微勾了勾唇,下意识转头看向林长辞:“师尊。”
林长辞颔首,道:“进步很大。”
温淮笑意扩大,收起剑向他走来。
但注意到林长辞的目光落到白西棠手上时,他脚步一顿。
“师侄好生厉害。”白西棠勉强笑了笑,把手往背后藏了藏,道:“就算我手上无伤,恐怕也不敌师侄。”
这人白皙的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新鲜伤口,不算很深,结了一层痂。
白西棠不好意思道:“师兄,别看了,是我太笨了,今晨用个菜刀也能切到手。”
他神色惴惴,像是怕责备,林长辞无奈道:“擦药膏了吗?”
“师兄帮我擦?”
白西棠立刻道。
林长辞果真取了药膏出来,但他还没递给白西棠,温淮便突然迈了一步,负剑挡在他面前,把白西棠生生隔开。
他手腕上也有伤,林长辞想起这件事,问:“你也要擦?”
温淮还没说话,他又道:“你不用擦,你
的伤口用不到这个。”
温淮手上的伤蜿蜒如蛇,到晚上还未结痂,不是普通伤口,需要用专门的灵草配药,寻常药膏不起作用。
可面前的人盯着他,眸子又冷又亮,追问道:“为何用不到?”
“山中只有寻常金疮药。”林长辞把药膏递给他看,道:“你纳戒中不是有许多药膏么?为何不用?”
温淮没有接,方才赢了比试的笑意全数消失不见,他没有表情的时候,气势总是十分凌厉,显得有些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