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没能吃完那碗元宵。
温淮自己尝了一个,随后说什么都不要林长辞继续吃了,攥着他的手腕离开小厨房,顺手带上门。
夜风里,竹叶簌簌作响,没有人语,没有喧嚣,山间的清幽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听见林长辞咳嗽了几声,温淮不由分说地将人送回卧房,立在门口,眼见里面吹了灯才挪步。
他的脚步声惊起草丛里一只兔子,不知它是从哪儿来的,温淮扫了一眼,忽然有些想捉来给师尊烤了吃。
兔子眨了两下眼睛,似乎察觉到危险,很快跳入草丛里看不见了。
第二日清晨。
温淮才结束修炼,准备开始练剑,一推开门,见白西棠又从小厨房中端出了什么。
“师侄。”注意到温淮的眼神,他笑得眉眼弯弯:“还没用早膳吧,不如陪你师尊一起用?”
温淮定睛一看,他手里端着的恰是一碗元宵。
白色圆子一个个饱满地浮在热汤上,个头匀称,圆润可爱,闻起来有股诱人的甜香。
温淮沉默了一下,道:“不必了。”
他照例在院中舞剑,耳朵却不由自主关注起堂屋内的动静。
“师兄。”
白西棠带了一点笑意:“尝尝这个,为了做它,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你可一定要吃完。”
握剑的手紧了紧,温淮一剑刺出,凌厉的剑气让刚吐纳完回来的林容澄下意识避了一下,不解道:“这么用力做什么?”
温淮不理他。
堂屋内,林长辞尝了一口,白西棠和温淮的手艺果然天差地别。今日的元宵是水果馅,热汤特地加了灵泉去煮,味道鲜甜,口感柔韧。
“如何?”白西棠期待地看着他。
林长辞点头:“很香。”
于是白西棠弯唇在他旁边坐下,外面练剑声愈发急促,破空声频起,好似一场战斗。
林长辞放下筷著,微微提高了声音:“温淮。”
舞剑声停了,很快,温淮走进来,垂眸问:“怎么了?师尊。”
林长辞把自己这碗推过去,道:“尝尝你小师叔做的元宵。”
温淮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眸,取了双新的筷著,公事公办地尝了,淡淡道:“小师叔手艺上佳,无可比拟。”
白西棠立刻起身说:“师侄若喜欢吃,锅里还有许多,我这便再添一碗。”
温淮推拒道:“多谢小师叔美意,但我还要继续练剑,小师叔便陪师尊用膳吧。”
“哦?”白西棠打量了两眼他的剑,勾唇道:“我记得师侄以前用的剑似乎不是这把,如今有了新剑,便不要旧剑了么?”
卧云山皆知温淮十分宝贝他的那柄佩剑,寻常给别人看看都不肯,白西棠常来,也有所耳闻。
可自从有了新剑,很多人再也没看到他用旧剑,以为他到底还是厌倦了,并不知那柄剑已然损毁。
温淮默了默,道:“不过是没有办法罢了。”
察觉出他语气中的落寞,白西棠无声笑笑,似是暗示:“有些缘分强求不来,换了便换了吧,一柄趁手的剑比什么都重要。”
说罢,他笑着问林长辞:“师兄,你说对么?”
林长辞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道:“你似乎许多年都未曾用剑了。”
“是啊,我已很久不拿兵刃。”
白西棠顺手取出佩剑,他的剑比寻常的剑更细,剑身轻盈,名为雨丝剑,因剑光连绵不断如雨丝而得名。
但与整柄轻剑风格大相径庭的是剑柄上雕的兔子,兔子线条柔滑可爱,或跑或跳,看起来比林容澄的佩剑还要活泼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