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绝非佟贵妃可比。
宜嫔明面上是关心二阿哥,实则是指责佟贵妃,皇上绝不会怪罪她。
佟贵妃面上挂不住,正要反驳,只听皇上问道:“贵妃,二阿哥说的是真的吗?”
她眉头微蹙,想着那夜是在僻静阴暗处动的手,皇上也许不会知道?
可太监们说是武冀将军陈文义来带走了人,他在皇上跟前行走频繁,肯定把这事跟皇上说了。
她要是矢口否认,难保不被抓住把柄。
佟贵妃道:“臣妾听闻勤嫔身子好了许多,想着念心园离清华园这样近。让她来跟皇上请安问好,正好也解解勤嫔的相思之苦。”
“谁料臣妾在路上遇见她,她竟然对臣妾无礼,不肯行礼。臣妾只好按照宫规处罚了她,让她跪一个时辰。”
“当时还未下雨呢,臣妾也不知道勤嫔为何下雨了不跪到廊下去。”
她几句话把自己撇得干净,又是说自己叫陈文心来请安是好意,又是说当时还没有下雨。
这时,只见一个圆瓶子从四阿哥那处咕噜噜地滚出来,直滚到了地面正中。
四阿哥呀了一声,拱手对皇上道:“皇阿玛,儿臣的东西不小心从袖袋里掉出来了。”
皇上点点头,“拿来给朕看看。”
那个小小的圆瓶上头还封着红锦,看起来像是个药瓶。
四阿哥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到座中捡起那个圆瓶,拿上前去给皇上看。
“这是什么东西?”
皇上问着四阿哥,一边揭开那封口的红锦,嗅了一嗅。
那是创伤药。
四阿哥答道:“回皇阿玛,是陈额娘身边的白露白霜两位姑姑,被一个叫小锁子的太监踢伤了。额娘身边的翠云姑姑和白露姑姑是好朋友,便说要带着这创伤药去给她们。”
“翠云姑姑说这是宫里的药,念心园没有这么难得的药。儿臣就拿着这个创伤药玩呢,就忘在袖袋里了。”
站在德嫔身后的一个宫女忙上前福身道:“回皇上,那的确是奴婢的创伤药。方才忙着准备德嫔娘娘赴宴的事情,就混忘了,让四阿哥拿去玩了。”
佟贵妃听到小锁子三个字,更是眼皮直跳。
章常在高声道:“不会吧?这小锁子是什么人物,白露那是翊坤宫的管事姑姑,连嫔妾见着都要尊称一声姑姑的。谁敢踢伤她?”
皇上道:“这等以下犯上之事,怎么也没人来通报朕一声?贵妃,你也不知道吗?”
佟贵妃的面色格外难看,她面上的浓妆似乎都因为脸面的扭曲,而显得格外狰狞。
定常在笑道:“嫔妾知道。嫔妾和贵妃娘娘同住在留芳堂,这小锁子,可不就是留芳堂的太监么?”
她这么一说,算是赤裸裸地表明了小锁子是佟贵妃的人。
要是佟贵妃真的像她说的那么无辜,何必让手下的太监对白露白霜她们施以狠手呢?
要知道,在宫中伺候嫔妃主子的大宫女是有脸面的。
就连嫔妃主子都不能随意打骂,真能叫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太监随意踢在身上?
皇上冷哼一声,“贵妃,这就是你管教之下的宫人吗?”
佟贵妃忙从座中起身,福身对皇上道:“皇上,这小锁子是清华园里的宫人,臣妾也才见着没几日啊。”
她这话一脱口,立马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