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面目肃然,沈赫亦严肃,丝毫没有平时的谑态。
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温凉平静的声音划破静谧,“沈赫,利益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可以让你泯灭自己的良知。”
看眼她握紧成拳的手,沈赫直了直身体,双肩往后拉了下,微扬起下巴,“我是个商人。”
他模样和口气都理直气壮,温凉用劲克制的平静掀起怒涛,却是继续强抑,“商人之前,你首先是个人,是人就该有底线。”
沈赫轻笑一声,不屑意味明显,“你就当我不是人。”低头,拿脚轻碾先前他扔掉的烟头。
腾腾的愤怒刹时直往上涌,温凉深吸口气,压下。
是她的错。
这段时间以来,她被沈赫各种温柔攻式麻痹了,忘记了他的本性。
他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虎。
从来没有变过。
气氛再次陷入安静。
温凉望着沈赫垂下的头顶,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能在不当回事的戏笑,可能在很无谓的勾着嘴角,总之不论是什么,都不会是愧疚。
心好像在慢慢的被撕裂开,一股巨痛向温凉体内各处肆意蔓延。
她不明自己为何会这样痛,为何会感到难过,感到失望,还感到心寒。
无法再继续待在这里,不愿再看到沈赫,温凉转身……
听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沈赫缓缓抬起头,晦黯颓沉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漾开笑,笑意充满痛楚的味道,深邃的眼眸还有水光在微弱涌动。
对不起。
沈赫闭上眼睛,喉结艰涩难奈的一滚。
天际出现一丝白的时候,温凉回到了手术室外,沈赫不在了。手术还在进行着。温凉坐到墙边的椅子上,心早已平静无波。
刚才在花园里,她想了好多,从最初到最近。她反省自己与沈赫走的过近,决定与他再次划清界限,且这一次她不会再被沈赫的死缠烂打攻陷。
几近中午,手术终于结束,听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温凉一直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可是她的心却闷闷的,如压着一块石头。
手术成功就意味着她要兑现对林立珵的许诺。
林立珵是在2天后苏醒的,这2天,温凉一刻没有离开过医院,也没看电视和手机新闻,所以不知道“盛世”已发生了惊天巨变。
“听说了嘛,那个沈赫引咎辞职了,由他堂弟叫沈什么恺的接任总裁。”
公共盥洗室里,一个看上去30出头的女人边搓洗毛巾边和旁边另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人道。
边上的女人在洗着衣服,“这种人渣早该下台了,做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也不怕遭雷劈。”
“就是啊,以前看他长得帅,还粉过他呢。”女人一脸鄙夷,很用劲的搓毛巾,好似这块毛巾就是沈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