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血脸在暗夜里格外骇人,季子封和其余人皆懵了,不知这又是什么操作?
“啊……”被血淋中的魂魄发出凄厉惨叫,并迅速把手撤回了棺材里,就像被泼了热油。
一时间,异响消失了,钟小夏忍着要被寒意击垮的战栗感,当机立断发出命令,“霖大哥,打开锁头,五个侍卫拿火把堵好缝隙,阿萨塔……和你的亲人把棺材完整挖出来。”
“好!”
“是!”
墓穴中的黑土被一锹一锹扬出,几十下后就露出一具完整竖立的黑漆棺材。配合着大家的进度,慕霖将钥匙插进锁眼,“咔嚓”……锁应声而开,哗啦啦转瞬就松垮的掉进墓穴里。
就在此刻,棺材被点燃,熊熊大火铺天而起,照亮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大家默默注视着这一幕,不免都暗暗松下口气,随着大火越烧越旺,也预示一晚的提心吊胆终于要结束了。
而所有辽人都跪在了火堆旁,磕头、双手合十虔诚念着属于他们本族的悼念词,以最为敬重的心态,去送他们祖先最后一程,阿济塔的表情犹未凝重。
他亲手了结了霍、邱两家十六口人的性命,钟小夏暗嗔……得到今天的结果,不知他可否觉得满意?又觉得是否值得?
“砰砰砰——”
敲击声不断从冒烟的火堆里响起,似乎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钟小夏已经虚弱的一脸惨白,觉得自己视觉、听觉,都变得虚无缥缈,大火散发出如此炙热的温度,都没能让她体温升高。
一刻钟后,被烧到快要坍塌的棺椁又发出微弱撞击声,可不多时,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里面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响动。
大家静静伫立着,不知要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直至公鸡打鸣声划破夜空,抬头望去,东方天空已渐渐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随着最后一缕火苗熄灭,灰尘缈缈间,一切尘埃落定!
“将阿济塔押解起来。”
季子封一声令下,几名官兵就速速将阿济塔五花大绑压在了地上,他的族人要伸手阻止,却被他大声喝止。
“都别动,即答应了这位姑娘,就要说到做到!祖父尸骨得以重归故土,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白费,也完成了族群几代人的心愿,我阿济塔自愿受罚,你们……把曾祖的骨灰带回去、好生安葬,我此生便没有任何遗憾了。”
诀别总是让人过于伤感,甩甩头,钟小夏以不愿再看下去,血债血还,从古至今都是这个道理,霍邱两家遭到了应有的报应,阿济塔也该为自己所铸成的惨剧负责。
虽然两方都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转开视线,她幽幽对季子封嘱咐,“大人,之前的驱邪粉在马车里,我昨日已经配好了,务必给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发下去,再给那五个属猪的护卫每人一个一两的红包,用喜庆压压晦气,因为是办公差,所以这钱该由大理寺出。”
“好。”季子封乐了一下,看着那沾满他血液的小脸,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悸动。然后命人将帕子投湿,一点一点轻柔把上面的血红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