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施瑜跟着卫明玉跳下车,他站在原地打量起来。
 : : : : 郡守府衙自然是气势不凡,不是寻常人家院子能比的,施瑜抬头才将仪门看了个全貌,两边院墙合起来怕有百多杖。
 : : : : 四个军卒正站在门口当值,见到施瑜这少年也显得颇为好奇。
 : : : : 衙役牵车马,刘长吏站在施瑜身旁。他先一步迈进衙门。
 : : : : “郡守已在花厅,小兄弟请了。”
 : : : : 施瑜身穿麻布短褐,脚上只有一双草鞋,与这郡府衙门的气派格格不入。听见刘长吏这般说,施瑜便坦然跨过门槛走进衙门。
 : : : : 刘长吏见他面色从容,完全没有想象中普通孩子看见高门大衙的萎缩,心中感叹他不知到底是无知还是无畏。
 : : : : 他在头前带路,施瑜跟在身后,两人一路前行,不时有书吏见到刘长吏便停下脚步施礼,刘长吏笑着一一回礼,可见其在衙门地位颇高。
 : : : : 郡衙占地颇大,绕过正堂、二堂、后堂,施瑜觉得起码走了好几个福幼院那么大才到了花厅,尚未进去就听得卫明玉说话之声。
 : : : : “爹,那地方有鬼,我好几次疼得爬不起来!”
 : : : : 施瑜为客,刘长吏站在门口伸手一引,施瑜便先进入厅中。
 : : : : 施瑜入眼便看见一张厚实宽大的案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小盆景,不少公文堆在一旁。卫元正坐在案桌后听着儿子说话,两人闻声转过头来。
 : : : : 刘长吏此时走进来,站在卫元正身侧。
 : : : : “就是他!”卫明玉气势汹汹指着施瑜,他冲了过来,可被施瑜冷冷看着又缩了回去,“爹,就是他打我!”
 : : : : 卫元正看着施瑜,眼中却似乎没有什么愤怒,只是带着几次怀疑。
 : : : : 虽然那日在福幼院见过卫元正,不过当时远远瞧着看不真切,此时施瑜才看清面前这中年人的模样——和那日在福幼院显得颇为和气不同,今天坐在案桌后的卫元正掌着一郡权势,在施瑜看来显得极有威严。
 : : : : 施瑜想起施嬷嬷的教导,上前作揖道:“小子施瑜,见过卫伯父。”
 : : : : 在施瑜想来,面前之人便是卫元正的父亲,那便能称上一声“伯父”。
 : : : : 卫元正并没有应他,反而问道:“施嬷嬷病了?”
 : : : : 施瑜听了这话不知该如何回答,原本那副样子别说病了,怕是性命垂危。不过似乎被自己误打误撞中给缓了下来。正想着该如何作答,卫元正见他不说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 : : : “为何不说话?”
 : : : : “嬷嬷她、她捂着胸口倒了。”施瑜只好这般说道。
 : : : : 听了这话卫元正立刻站起身来。
 : : : : “怎会如此?”
 : : : : “卫明玉逃跑,嬷嬷气得受不住就倒下了。”
 : : : : 卫元正面皮一抽,他连忙吩咐刘长吏:“速速备马!”
 : : : : 刘长吏领命快步出了厅外。
 : : : : 一旁的卫明玉见他爹这般反应,立刻知道大事不好,此时他非但没了方才得意,脸色更是变得煞白。
 : : : : 卫元正从案桌后走,扬起手重重掴在卫明玉脸上。
 : : : : “孽子!”
 : : : : 卫明玉应声而倒捂着脸躺在地上,挨了这重重一巴掌他竟是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卫元正背过手去,闭着双眼的他胸膛不断起伏,紧握的拳头透出他内心依然余怒未消。
 : : : : 刚才那一下之重让施瑜都不由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