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高伯母和高晦轮番解释只是淘小子之间的玩闹,同江风无关。但从那以后,江风也长了记性,但凡有男孩参与的社交活动一概不去;见了高晦或者窦鼎更是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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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正,奈何太阳斜着照。
“禀告祖母,大姐婚期将近,高晦来家里帮忙,这才在园中遇到。他得了上好的徽墨,那墨有菖蒲的香味。他又知道二姐姐爱写字,便要转送给二姐。可不巧,前两日姐姐跟着祖母出门了,他遍寻不到,这才托我将徽墨转给二姐。除此之外,孙女再没有与高晦一处。”江风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昨晚将原本要给江佐的徽墨给了江绯,不然这一关真是不好过。
她遇到高晦时,江老太身边的崔嬷嬷刚好经过,不出所料,果然在后面嚼舌头了。
江老太面色微霁,原是奔着江绯来的!
江风又委委屈屈地说:“祖母若不信我,可以问崔嬷嬷,她当时也在,让她说说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形?自打去年祖母教诲,我时时都记着,从不敢半分逾越。”
崔嬷嬷略显尴尬,江绯笑容和煦,心情大好,此刻也帮江风解围:“妹妹也太实心眼了,祖母怎么会不信你?还要拉来旁人作证?况且,你拿来的那方徽墨确实不错。”
江老太听江绯这样说,便已全然信了江风的话,心中芥蒂已除,脸色又和蔼了几分。
江风见状,继续反制,她神色凝重地说:“姐姐,我让崔嬷嬷作证,也不全为了我。一则,我们同高家做了几十年的邻里,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平日里也算是亲厚的。若是这样的风言风语从我们家传出去,让高家怎么想我们家?我们两家如何相处?到时候高伯母为了高晦的名声,为了避嫌,反倒疏远了咱们家,倒像得罪了人不是?二则……”
江风做泫然欲泣状,用帕子擦着眼角,只是非常尴尬地抹不出泪来:“二则,我素来顽劣,不敢说出爱惜名声这样的话来。可是……男女大防这样的事,还是要说个清楚!一招不慎,我更怕连累两个姐姐。父亲曾讲个事情,一女子被人摸了胳膊,全家姐妹便都嫁不出去了。后来这个女子砍掉那只胳膊,家中姐妹便有达官贵人争相求娶。我想着,跟今日的事情是一样的道理。”
“旁人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乱!祖母您要维护我们三个呀。这事关咱们江家脸面,怎么空口白舌就传到祖母这里?您瞧瞧,那可是您的亲孙女,母亲的亲女儿,我们姐弟几个的亲妹妹!若您老不杀一杀这起奴才诋毁主子的威风,传到外面去,阿风没脸面不说,我和阿绯也难做人啊,”江兰再补一刀,直指崔嬷嬷。
江老太太听了,心里一惊,投鼠忌器,连累了另外两个宝贝孙女就得不偿失了。
再看向崔嬷嬷的眼光就已不善。
江风知道又闯了一关。
“我是人人喊打的老鼠,兰、绯是捧在手心的玉器!”
这该死的穿越!
江风在偏心的祖母和生母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渐入佳境。
想当初,她也曾一味逢迎讨好。为了给江老太做一条精美的抹额,扎烂了手指,却被嫌弃针脚粗糙,磨得头皮疼。改进了几次,终于得了一条绣艺精湛、品质精美的福寿绵长纹抹额,却被江老太训斥浪费。
她那时修为不够,辩白了几句,江老太还没怎么样,便被赶来的江母赏了一个响亮的嘴巴!
彼时,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江老太太尴尬地收回耀武扬威的手指,往后靠了靠。
十来岁的江风摸着火辣辣的脸,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憋着眼泪,直挺挺地跪着,语气真诚地认错:“阿风知错。请祖母、母亲不要动气,当心为孙女伤了身子。”
那记呼啸的巴掌,让江风完全丧失了幼崽对母亲的依赖天性。
上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林尽染在江风这个倒霉蛋幼小的身体里,第一次非常完整地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绝望。也是从那一次开始,经过后来无数次的试探和反弹,她最终找到了与江老太和江母的相处模式。
对着干不可取,势单力薄!没胆量!没能力!更没资本!
讨好卖乖同样不可取!面对骨子里就厌恶你的人,你有多讨好就要多讨嫌。
她学会了让自己“隐身”,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隐身,而是一种极其高端的行为艺术。
一是除非必要尽量避免与两位掌权妇人,特别是江老太的见面,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距离虽然产生不了美但是至少可以减少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