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留政笑了起来,又吻上她的唇,含糊着道:“引用的不错,师兄也想你,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两人缠绵悱恻地拥吻着,直到夏徽肚子咕咕的响起来,顾留政才放开她,这才想起从下午比赛到现在,两人都还没有吃饭。这一天紧张的比赛下来,他们也不想折腾就叫了客房服务。吃完饭后夏徽不想影响他明日的比赛,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顾留政拉着她的手,“今晚别走了。”
夏徽小脸顿时涨得通红,拘促地扯着衣角,“你……你不是说……不让我随便……爬你的床么?”她已经是大学生了,寝室里的女生时常会聊些和男朋友的那些事儿,她懂了些,因此格外的羞涩。
顾留政从背后抱住她,亲吻着她的颈侧,沙哑的声音呢喃着道:“师兄想你。”
夏徽的呼吸都乱了,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顾留政才从飞机上下来便赶到赛场,又连续下了近八个小时的棋,铁打的人也受不住,洗完澡后躺在床上不想动。夏徽从浴室里出来他已经睡着了,她俯身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眼睛,轻手轻脚地窝在他臂弯里睡了。
顾留政半醒半梦间闻到她的气息,想要睁开眼来又实在困得不行,环抱着她安心入眠。
早上四点半他醒来,见小丫头趴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口水流到他睡衣上,湿了一小块。顾留政轻轻移了移肩膀,小丫头很快又缠上来,撒娇似的蹭了蹭。
有些情愫汹涌而来,顾留政望着睡得一脸无辜的小丫头,有些哭笑不得,狼狈地去浴室冲澡,觉得自己简直比柳下惠都柳下惠。
等他洗完澡夏徽也醒来,睡眼惺忪地坐在床头,见他出来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怀里,“师兄。”
“去洗漱吧,一会儿跑步。”
夏徽抱着他不肯撒手。小丫头还是这么依恋他,顾留政觉得心里好似吃了甜蜜饯,带她到浴室里。夏徽刚才在外面听到哗哗的水声,进来却没有一点热汽,疑惑地问,“师兄你一大早用冷水洗澡?”问完就反应过来为什么,顿时小脸绯红。
顾留政无奈地苦笑,咬了咬她的耳坠,“谁让有个小丫头总是欺负我呢。”
夏徽忙挤着牙膏刷牙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心想明明昨晚是你要求我留下的,而且……我……我又没有要你……忍着……
顾留政从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枕在她肩膀上,低吟着道:“我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这两年没有他在身边,她依然进步飞快。去年七月,她参加了全国智运会,斩获了围棋组女子快棋、混合双人赛、女子团队赛三枚金牌,将她能够参加的所有项目的金牌全都揽在手中。
九月,参加了韩国举办的首尔杯,她因为没有职业棋士的身份,从预赛开始,一直杀入决赛,并夺得世界冠军!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从预选赛杀出并获得世界冠军的棋士。
十一月,参加全国围甲,与江青白、鲁雁、檀周、时颖五人代表燕城队荣获冠军。
今年三月,参加棋圣战,获得棋圣头衔。她就像一柄宝剑,所向无敌。这一系列的战绩令人叹为观止,也当之无愧的步入的棋坛的顶峰。
她说:“可是没有师兄陪伴的征途,斩获了再多的奖杯,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师兄,你还会再离开么?”
顾留政郑重地承诺,“不会了!”
他们一起到楼下跑步,吃完早餐后顾留政研究对战方法,夏徽也在一边看棋谱。
这两年他们都过得紧张而忙碌,顾留政不仅要考博士写论文,还时常有跟导师研究课题外出。同时他也没有放弃围棋,翻阅大量棋谱,并前往全国各地向棋坛前辈请教。他们虽然已经老了,棋力算力都不在巅峰时期,但是阅力与见识远在年轻棋士之上,经他们指点获益匪浅。
他不在燕城,夏徽就搬到学校宿舍去,一来安全,二来也可以节省时间多学习。
在爱情的催使下,她开始死磕语文。真正用心后,发现语文也并不是那么难的事情,比如以前她读“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觉得一个大男人写这种诗娘们儿兮兮的,现在想到师兄和自己,觉得这诗写得真特么好啊。以前读“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觉得写诗的人数学肯定是语文老师教的,现在每天念着师兄,如隔三秋真是太短了,三十秋才对!
情窍一开,那些文字里的感情竟然都明白了过来。作文也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语文成绩突飞猛进,其他科也很快的追了上来。高考前三个月又狠狠的努了把劲儿,终于成功的跨过了燕师大的录取线,成为顾留政的学妹。
她看向坐在晨光里的那个男人,觉得再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只要有师兄在身旁!
十点钟第二局开始,这一局顾留政执白后行。只是这一盘没上盘那么幸运,中盘失利,输了一局。
大家皆哀声叹气,对最后一局也很不看好。甚至有人私下里嘀咕,他们这些人打了这么久也没能赢一局,他赢一局就该知足,这就是不听好人言的下场。
夏徽也有点替顾留政紧张,她也与阿尔法狗交过手,知道它的厉害。不过看顾留政从容自若的样子,还是相信他能够赢的。
第三局顾留政执黑先行,但是他并没有采取固有的布局,反而一上来就走星位。
观战的人皆目瞪口呆,以为自己眼花了,擦擦眼睛,再一看确实是星位没有错,疑惑地看向旁边人,然后就撞到同样疑惑的眼神,——难道是他手滑下错了地方?
星位非边非角也不是天元,即不利于实地也不利于进军中腹,从来没见哪个人一上来就走星位的。
就在众人猜测不已的时候,顾留政的第二子又落在黑子对角的星位上。满座哗然,“这是搞什么?手滑也不能滑两次吧?”
“他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开玩笑也不能开到国际赛场上吧?”
连江青白都忍不住问夏徽,“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