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本说是孟当午来做,奈何当午娘看着自家儿子笨手笨脚的样子直接给轰了出去,然后挽起袖子挺着个大肚子手拿菜刀咚咚开始剁肉切菜。
看的孟当午直接汗颜,他娘这气势真是宝刀不老呀!
自从当午娘怀孕后,这家里的饭食就变得十分丰富,隔三差五的吃肉,白面馍馍也是顿顿有,当然这些都是紧着当午娘吃,至于孟当午和他爹则还是和以前一样,顿顿黑面馍馍和腌菜,白面馍馍什么的根本舍不得吃,全留给了怀孕的当午娘和王锄禾。
虽说之前家里酿的葡萄酒赚了些钱,可这来年也是要用的,如果一家子都是顿顿大肉白面馍馍那也罩不住。
当午娘年纪大了,这怀孕生娃本身就比较危险,所以平日的吃食家里人十分注重,生怕这营养跟不上将来生的孩子落下什么疾病,当午娘她也深知这个理,所以虽然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白面和肉,不过也是咬了咬牙认了,啥有营养吃啥。王锄禾本也舍不得吃那些精贵的,不过谁让他身子不好,看起来单薄又瘦弱,这一家子看着他吃,这最后也变的和当午娘一样,咬一口肉疼一下。
他时常仰头长叹:这都是钱呐!
吃了几天药,王锄禾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特别是手上被蹭掉的那层皮肉也结了疤,新的皮肉透着粉红,看起来薄薄嫩嫩的,到了晚上孟当午都不敢碰,生怕他不小心就又给弄破了。
“当午哥,要不你给我挠挠?”王锄禾皱着一张小脸看着自己的手,他没想到这伤口结了疤后会这么痒,简直挠心挠肺的难受,最讨厌的还是他家当午哥把他盯得紧紧的一点都不给他抓两下的机会。
孟当午看着他那皱巴巴的小脸蛋有些好笑,抓住他的手安抚的摸了摸,说,“再忍两天就好了。”
一听,王锄禾的脸皱的更像包子了。
王锄禾无奈只好对着自己的手猛吹希望能减少一些刺痒,吹了会他想起了啥脸色有些不好,犹豫了半晌问道,“当午哥,那……那杨二狗真的不见了?”
王锄禾心里有些忐忑,至今提起这个人他都有些后怕,只因他当时见的那个脸面上的表情太狰狞了,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每当想起都是一股冷意直接渗到头皮骨。
孟当午眼睛划过一股阴沉,不过很快被他掩饰掉了,他笑了笑将王锄禾拥在怀里,拍了怕他的后背安抚,“嗯,不用怕,赵奎说是跑了。”
“哦”王锄禾应了声,然后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雪,嘟了嘟嘴抱怨,“也不知道今年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这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如果雪太大我都不能去看看我娘……”
孟当午亲了亲他额头,安慰,“会有办法的。”
屋外大雪下个不停,寒风呼呼的吹,一出门那冷意直接窜进了骨子里,冷的人直打哆嗦,这村里的每家每户白日都不怎么出门了。
当午家一样,除非必要,一家四口白日都是不出门的,除了每日早晨清理自家院子和门前的积雪,这雪要是不处理,过不了两天就将路口给堵了。
和往常一样,孟当午早早的起床拿起扫帚清理昨天晚上攒的积雪,王锄禾洗了洗手就进到灶房准备做早饭,随着当午娘的月份越来越大,这每日嗜睡情况也越来越严重,所以这做早饭的事就落到了王锄禾身上,他每天跟着他家当午哥一块起床,孟当午清理院子屋子,他洗手做早饭,至于孟老汉则是专心伺候他家婆娘,生怕出个啥事,为了这个孩子他连最爱的酒都给戒了。
王锄禾每每看见他家公公那馋样但又不能喝的样子都会偷偷捂着咧开的嘴巴嘿嘿的笑。
当午娘这两天孕吐比较严重,占不了油腻的东西,所以这早饭王锄禾想做一些清淡的。他先跑到院子里自家的温棚里挑选的挖了一些新鲜的蔬菜,这些蔬菜的长势没有之前好,想来也是天气太冷了,连带着这温棚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有些蔬菜的嫩苗都被直接冻死了。
王锄禾看着那些焉了吧唧的菜苗心里可惜的不行,不过也没办法,这温棚做的简陋,如今还能吃上一些蔬菜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也快过年了,听人说着外面的菜价贵的厉害,一般人家根本吃不起,每日都是靠着那些保存时间长的腌菜过日子,相比那些腌菜,他们家这日子过得还是很富裕哒!
王锄禾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宝贝的抱着挑拣好的蔬菜出了温棚,这温棚内和温棚外温度相差也挺大的,这猛地一吹冷风他没忍住狠狠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孟当午手上拿着扫帚从远处走来,看着王锄禾被冻得红通通的鼻头担忧的说,“出门记得多穿一些,这要是生病了可少不了难受。”
王锄禾揉了揉自己痒痒的鼻头点头,“知道了。”
“快进屋去,我将后院的积雪再清理一下,”孟当午摸了摸他的脑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