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也别生气了,穆公子刚刚那番话虽心直口快,但也恰好证明他是重情义之人,他毕竟还不是朝堂中人,所以不知道陛下的难处。不过穆公子冰雪聪明,想来会想通的。”关旭把碎碴子递给门前小太监,而后对赵意衡道。
“朕当然知道!只是你听他刚刚那番话,怎么算给朕分忧?这好不容易的赏花散心日,都被他弄得混都不是!往日瞧着也是个聪明人,怎的今日如此愚笨?”赵意衡的火气并没有因为摔了一只杯子而降下来。
“也不怪陛下生气,”这边门外蓝衣对穆行重道,“这几日日日都在为此事烦心,好容易出来一趟,想着不必想此事了,众人也都没提起,就你提了出来。”
“我知道不该提,只是……我怕后面更没机会说。”穆行重叹气,“姨母说我该如何做的好?”
“依我看,你此时当什么都不做。”
“这是为何?”
“如今两方相争不下,已经让陛下陷入两难之地。此事难就难在余公子的身份上,一面是罪臣之子,一面又是功臣能将之子,杀之,会寒西北旧将和启云旧将的心,而不做惩处,亦会寒西北臣民和一些受贪污影响的江南百姓的心。陛下此时心中正烦乱,最不想听到这些事情,故你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此事的好。”
“只是阿荔……”
“放心吧,陛下不会杀他的。”
“姨母如何知晓?”穆行重心下一喜,连忙问道。
蓝衣压低了声音:“陛下好颜面,只是红衣将军倒也罢了,还有号称‘护国军’的启云军呢,虽然苏老将军早已溘然与世长辞,如今的启云军也已经近于解散,但影响力还在,陛下定不会就此诛杀苏老将军后人,在史书上留下不好的声名的。”
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蓝衣又接着说:“何况北戎不承认收受了城防图,还在求和呢。如今西北无能将,陛下也是想求和的,若是就此株连,那不就相当于指认余德光与北戎私相授受了吗?”
“所以你放心好了,陛下如今只是多关余公子些时间以示对余家的惩处,到时候最糟糕的只怕是流放或贬为奴籍,不会真杀头的。”蓝衣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穆行重点了点头:“那就好,有劳姨母帮我向关公公告谢,他两次劝我,此番相助之情行重铭记于心。”
“嗯。不必客气,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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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行重步入园内亭中时,赵钰海已经等在那里了。
“不知晟王殿下相邀所为何事?”他们自然是没有约棋的,只是许是为了掩人耳目,赵钰海真的在亭中摆了一盘棋,此时正与程柳花下着。
“没什么,怕你被——吃!”说着捏起了程柳花被吃的棋子。
“什么?”穆行重皱眉不解。
“都说了没什么,你先等我跟柳哥哥下完了来。”说着还略带色眯眯地看向程柳花。
程柳花:咳,虽然自己的确是这些人中年龄较长的,但他这句柳哥哥怎么越听越别扭……明明七殿下的听着就很正常……果然是因为七殿下年幼的多些吗……
赵钰林:……好想刀他。
“对了,阿荔在府中可还好?”赵钰海下了一子后问道。
程柳花:“还好。”
穆行重:“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