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也觉得自己?晚辈太多,思考了会儿,道?:“那就怪你们不成亲,你们若成亲了,也不会指着我一人薅了。先帝五个女儿,只我一个孙女,我也很骄傲。”
谢蕴提醒她:“你是个意外!”
谢昭宁:“……”
秦思安又是一番大笑,谢昭宁羞得满脸通红,又给谢蕴夹了块鹿肉吃,“赶紧吃肉,若不然?都便宜旁人了。”
说完,秦思安不笑了,伸手去烤架上抢肉吃,谢昭宁捉住她的手,“你抢什么呢,吃暖锅啊,锅里好多肉。”
“里面又不是鹿肉,我就要吃鹿肉。”秦思安不满。
谢昭宁也是不满:“你回家去吃。”
谢蕴扶额,由着两人去吵,秦思安的话提醒了她,计良的事情拖不得了,等少傅丧事结束了,就该说皇夫的事情了。
两人吵吵闹闹,将切好的三盘子肉都给吃了,秦思安吃撑了,拉着谢蕴去园子里走走。
谢昭宁知晓两人有话说,自己?也不跟,自己?去书房算账了。
院子里红梅开得正?艳,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秦思安开门见山,“计良的事情,你怎么办?”
“陛下?说了,立他?为皇夫。”谢蕴眉眼低垂,雪意入骨,冷得让人泛寒。
秦思安蹙眉,停在了一株红梅前,“可你该知晓计良死?前没有碰过?其他?女人,荣安怎么来的?”
“我在、我在想办法给荣安弄个娘出来。”谢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总之,陛下?说是计良,那就是计良,那是圣旨。”
秦思安望着她:“你不怀疑西凉质子吗?”
“秦思安!”谢蕴蓦然?动?怒,眼中?映着秦思安,“注意你的言辞,休要胡言乱语,陛下?说了殿下?父亲是计良,那就是计良。其余的事情,不想要你开口。”
就算是西凉质子怎么样?,如?今选了计良,那就是计良,只要殿下?身份干干净净即可。
她压低声音问:“若真是西凉质子,你想在她心头上剜一刀吗?陛下?对少傅的情意,你看不懂吗?你猜不出曾经的事情吗?”
“我……”秦思安震惊了。
谢蕴说:“我刚刚说了,谢昭宁是个意外,你没动?脑子吗?还是说,你想让陛下?过?继子嗣,你我选择新主?你还是说,你嫌巴邑王不够虎视眈眈,还是说,你觉得现在的日子太过?太平了,你想要刺激的生活?”
“那荣安呢?”秦思安问。
谢蕴转身,目光落在寒风中?肆意开放的红梅上,她抬手,啪嗒一声,折断了一支,说:“那是计良的女儿罢了。”
秦思安跳脚了,“你什么意思?她和谢昭宁是一样?的。”
“是吗?陛下?心里,她们是不一样?的。你我食君禄,难不成你有二心?”谢蕴拿着红梅,递给她,“内廷使,陛下?所要的是江山太平,你我要的是明主,我想我们应该是一样?的。”
“你什么时候想通的?”秦思安浑身发麻了,冷雪刺骨,冻得他?瑟瑟发抖。
谢蕴说:“我从计家出来,隐隐明白了,亦或、是我猜错了,计良偷偷养了情人呢。”
秦思安不信:“情人的孩子怎么到?了先帝、到?了巴邑王手中?。”
谢蕴说:“你送过?去的。”
秦思安:“……”
她没好气道?:“你送过?去的。”
谢蕴没有理会她的气急败坏,认真开口:“此刻承认荣安的身份,哪怕与质子无关,还是会连累殿下?,若是西凉以荣安威胁陛下?,换取城池,你说该不该答应?”
又是一重惊雷,秦思安被劈得半晌说不出话了。
两人站在梅园里,前面后人,风雪落在红梅上打了个旋,又被吹上天,簌簌落下?。
秦思安看着红梅,许久说不出话,谢蕴见她不语,便说道?:“你去问问废帝,当年究竟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知晓?”秦思安不解。
谢蕴低叹一声,望着红梅:“我知道?此事令人恶心,或许她是知晓最清楚的。我是不想管了,准备给荣安找个娘,你若想深查,追究到?底,你去查。我谢蕴,相信陛下?,殿下?生父是计良。”
这样?,就足够了。
秦思安良久沉默,谢蕴提醒她:“殿下?面前,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说漏一个字,就有可能让天下?大乱。”
“我知道?了。”秦思安恍若被抽了魂魄一般,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蕴不再理她,摘了一支红梅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