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雅达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向谢君照的屋子。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和无尽的思绪,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些思绪所淹没。此刻,用“思绪万千”这个词来形容她的状态已经远远不够,她的内心如同一片混乱的海洋,波涛汹涌。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
当诗雅达走到一段廊桥时,她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景色。廊桥横跨在悬崖两侧,将两个不同的世界连接在一起。廊桥下是幽深的海峡,两岸峭壁丛生,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里都散发着一种不友好的气息,似乎大自然并不欢迎人类的到来。对于诗雅达来说,这更像是一场噩梦。
为自己的苦难寻找理由的时候,诗雅达要劝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这等同于自己喂自己吃下慢性毒药,坦然受死!我什么时候也沦落到这么贱的地步了?
诗雅达将方才从艾伦夫人窗外采了一节花枝扔进了廊桥下的深渊,细想来,她也太作孽了。其一她不应该随便折花,毁掉花树的修行;其二,她不应该始乱终弃,漫不经心的采了花,又其如敝屣。
也许我这一生的遭遇,也不过某位高阶生灵的偶然兴起,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自己带来诸般毁灭性的打击。而自己现在还不停的钻研,身边的人也还在不停的奔走,就为了救自己一命。
最后徒然无功,蓦然回首会不会发觉自己很可笑?
诗雅达终于踏进了谢君照的卧室,果然韩川也在那边,正和谢霖清说话。诗雅达进门先同兄嫂打了招呼,“大哥到了,大嫂!”又对谢君照微笑,“照儿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再休养几天,我要阿一陪你到户外去调理。”天天闷在屋子里,想想就觉得黑洞洞的凄凉呀!
“小姑姑!”谢君照看到诗雅达很高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韩川看诗雅达,诗雅达只能假装随意的同他也打了招呼,“表兄好!”原本她当着威廉等一众人的面,都已经喊韩川为表哥了,表哥表妹,天生一对,故意气他们似的。
可是现在那些棒打鸳鸯派不在,诗雅达倒更加自觉的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乖乖的,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待韩川开口,谢霖清将手边台子上的长条形木制盒子双手捧给诗雅达说,“二妹妹你上回说喜欢这翡翠小粒手串,叔叔刚巧看到一串合适的要我给二妹妹你带过来。”
上回看到有人在把玩翠绿的翡翠珠串,诗雅达的确偶然提了一句说,“这珠子我也喜欢,不过我不要戴脖子上,把它一圈一圈绕在手腕上,感觉特别好!”
一圈又一圈的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好比树木一圈一圈的长着年轮,日复一日的纠缠,像是永不褪色的诺言。
“阿启爸爸对我真好!”诗雅达高高兴兴的从谢霖清手里接过盒子就打开了,那黯黑的盒子散发出阵阵清香,打开来就看到那一串翠绿的椭圆,其实诗雅达脑子里立刻想到的是小青,她的大名唤作岑碧青,三个字说的都是青翠可爱,道不尽的旖旎。
诗雅达将珠串取出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一圈一圈的绕在自己左手的手腕上,她注视着这层层叠叠的翠色,恍若如黛青山下,绕着山脚蜿蜒飘荡的清溪,缠缠绵绵的温柔。
要将两端扣起来时,诗雅达一只手摆弄,显得有些吃力,“我帮你!”韩川自然而然的伸手过去帮诗雅达扣上接口,又顺便将每一个环的大小调整得均匀。
韩川得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到诗雅达,他本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再亲密的事情,他们不都做过了吗?用韩川曾经对妻子说过的流氓话来讲: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没摸过?
可这一小点细微的肢体接触在诗雅达的意识中却被无限放大了,韩川一碰到诗雅达,诗雅达浑身的鸡皮就疯狂生长,遍布了她整条手臂,乃至她感觉到自己小腿上都有微微发毛的窘迫感。
韩川的手很温暖,尽管盛夏时并不会有人贪恋温暖,可诗雅达不一样,偶尔,她的体感会觉得周遭寒彻入股,她会想要一点温暖,一个依靠。
“好了!”韩川微笑松开诗雅达的手臂,抬眼和诗雅达对视,看到诗雅达眼中的迷茫和无可奈何,“晚饭吃了吗?”他问诗雅达,他亲手做的,亲手交给阿一的。
“嗯!”诗雅达轻轻应了一个字,左手垂下,右手手掌握住了自己带着珠串的那部分手腕,像是在保护韩川方才遗留在这个地方的温暖,“以后不用给我做饭!”诗雅达的声音很轻,目光并不敢直视韩川说,“你想要的东西并不在我这里,威廉不会拿给我的!”
理智告诉诗雅达,韩川对自己的全部耐心与热爱都是有目的的,可是她却不敢看着韩川的眼睛去拒绝韩川的无事献殷勤,兴许那个放不下的人始终都是诗雅达自己,她不肯说服自己去相信,韩川接近自己并不是因为真的爱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他使命完成的其中一环,重要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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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殿下你会不会给我想要的,饭我一定会继续做。”韩川居然顺着诗雅达的思路往下说,目光轻轻落在了诗雅达微微隆起的,其实已经非常明显的孕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