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诗雅达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剧痛,那痛不同于压抑的隐隐作痛,反倒像是翻江倒海的,内里想要开天辟地,将自己开膛破肚的痛。
她低头看见了自己的肚皮,瞳孔瞬间被惊大了数十倍甚至百倍,果然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肚皮上不时被印出一个手掌印,令诗雅达恐惧的是,这么小的婴儿,他的手掌怎么可能这么大?就算他的手掌发育得早,可是他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像是徒手就能将诗雅达的肚皮撕开似的!
“啊!”剧痛加上恐惧,诗雅达不禁一声惊呼,她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身体的上半部分本能的往后仰,双手手掌撑在身后台子上,越发显得肚子越来越大,像是一座小山包一般,阻挡了诗雅达自己看自己腿部的视线。
她的极力隐忍着,感觉小腹不停往下坠,她的双腿被迫分开,越分越大。自己这是要生了吗?可是明明不到五个月,怎么可能有五个月分娩出来的孩子?
诗雅达又想起了前婆婆对自己,甚至自己肚子里这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嫌恶,也许婆婆没有错,我是个怪物,那么理所当然,我生下来的肯定也不能是个正常孩子!
“啊!”诗雅达狠狠咬了自己的嘴唇一口,有些许腥甜在她的唇齿之间弥漫,让一向有洁癖的她感到异常恶心。连她自己都嫌自己恶心,更遑论婆婆了!
肆虐的痛感教她不知所措,她原本就不是个习惯依赖别人,会向别人求救的人,可是她受不了了,“来人,来人!”她转头朝门窗的方向喊,大声的喊,可是似乎没有人回应她。
我这是在哪儿?诗雅达想要仔细审视自己所在的空间,可是她来不及了,一个激灵,她感觉到有东西从她的下体钻出来了。已经被汗水浸湿全身,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的诗雅达,勉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她艰难的想要弓起背,低下头去看究竟是什么,自己究竟生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手,怎么会是一只手?诗雅达的瞳孔又一次被超乎自然的放大,那是一条细长细长的手臂,白得昏惨惨的颜色,骨瘦如柴的细,可它就是长,好长好长,就连无根手指都长得像筷子一般,可那手指时而奋力张开,时而蜷缩起来,蓄势待发;那上头居然还长着锋利的,如同五齿钉耙一样的指甲。这怎么可能是人的手?正常人怎么能长这样?
诗雅达被震惊和恐惧所包围,愣愣的,瞪着眼看着那只从她身体里出来,但却同她没有半点亲切感,甚至熟悉感的张牙舞爪的怪手,她甚至咽了一下口水,也许她在想着待会儿他完全出来,自己就亲手了结了他,绝对不能留下他祸害人间。
也许感受到了诗雅达对自己的恶意,那东西加快了速度,急迫的往外爬,出来了,他出来了!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诗雅达看到那张不可描述的脸时,再一次失声尖叫,“啊!”
同样是一张惨白得如同在水中浸泡过数日的尸体颜色的脸,头顶是光溜溜的,哪里都是光溜溜的不带半点粉饰雕琢,他甚至没有眉毛,更没有睫毛。最可怕的是他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不止是眼珠子黑,他的眼睛周边都是青紫色的黑,让人联想到青面獠牙的恶鬼。
不止如此,他居然是笑着出生的,此时此刻他仍是仰面望着诗雅达笑,那股子笑意带着挑衅,带着奸佞,带着威胁,总之带着最深重的恶意,像是要吞噬整个空间里除他以外的一切生灵。
他笑得更张扬了,嘴角两侧露出尖利的獠牙,诗雅达已经惊得连喊都喊不出声了,眼见着那怪物抬起一只手,目标明确的直指诗雅达的心脏。这是个邪恶的生灵,他来到世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弑母!
“啊!”诗雅达一声尖叫从床上腾一下坐了起来,装进了一个凉凉的,带着淡淡茶香的怀里,是耶书亚。
“怎么了?”耶书亚环住诗雅达肩膀那只手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诗雅达的后肩,语气从然淡定的安慰说,“你做梦了,别怕,都不是真的,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你,没有人来过。”
原来是一场噩梦!诗雅达长长出了一口气,抬手一摸自己的额头,那上面的冷汗像是从自己身体里不断外涌的泉水,身上也都湿透了,哪儿哪都难受。
“我要喝水!”诗雅达轻声说,转头看了眼窗外,外头今天并没有骄阳似火,据说今天会下雨,也许暴雨过后,空气中的温度能有所下降,可湿哒哒的粘腻感只怕会更甚。
耶书亚扶诗雅达坐好,起身去给诗雅达倒水。他对诗雅达的喜欢,或者爱,或者只是单纯的依赖,因为灵魂和肉体的双重契合,不管是哪一种感觉,耶书亚对诗雅达,都是最简单的情感,就像是出于动物的本能。
如果诗雅达愿意,耶书亚自然会寸步不离的守在诗雅达身旁,如果诗雅达要他走开,他也会走远一点,但是绝对不会让彼此就此走散。他不在乎诗雅达身边是否有其他异性,他甚至不在乎诗雅达有名正言顺的丈夫,他自己不过一个没有名分的,为人所不齿的情人,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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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认诗雅达,就像是一群雄性青蛙趴在一只雌性青蛙背上,他们都是各自坚守自己的使命,从来不会相互打架。可能耶书亚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简单。
喝过水的诗雅达去泡了个温水澡,躺在浴缸里的时候,诗雅达不时的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她大约是在害怕自己肚子里装着的和自己梦里的恶魔如出一辙,别无二致,那真是太可怕了!
她甚至觉得婆婆合该将自己扫地出门,自己打着报恩的幌子回到韩川君身边,结果却给他生出这么一个怪胎来毁掉了他韩家百代声誉,那自己这不是以怨报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