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他这样子搞下去,我们谁都不用活了。”南成益坐在高座上,恶狠狠的说。
“可是,城主,他,他可是皇子啊,我们哪能做什么啊。”刘翰蕴畏畏缩缩,半抬着头,小声的说。
南成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小老头:“你就活该一辈子在这当个县令,一点胆量都没有,他是皇子又怎么样,来到了这里不还是得听我的。”
刘翰蕴一辈子谨小慎微,读了一辈子书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个九品县令,但自从被分配到南城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南城人擅经商,在这城里的商贾数不胜数,但其中最有名最有钱还是南城最老的家族——南家,于是便顺其自然的成为了南城的城主。
南家这一代出了一个南成益,为人精明小气,心狠手辣,在生意上从不吃亏,此人在南城说一不二,心里也就自认为自己是这地头蛇,就算是天龙之子来到这也压不住他这地头蛇。
但刘翰蕴不这样想,他对这些皇子高官的总带着一分畏惧,毕竟他的官途掌握在人家手里,但他的钱途跟命又掌握在南成益手里。
如果他不听南成益的,就算官名在,他也没有实权,说不定还会被南成益搞死。当初南成益会容忍他在这里当个县令无非就是因为他性格温顺、老实、听话好欺负。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早就像前面的那几个县令一样,没来两年就被南成益用各种借口、理由给搞死了。
“你就给我盯紧那群人,特别是那个八皇子,别让他在这里乱搞,如果让他把洪水治好了,那老子就不用赚钱了。”南成益现在一想到陆辞秋打算在这里大搞特搞就特别愤怒。
“好,好的。”刘翰蕴连连应下,见南成益现在也没有心思搭理自己,连忙告辞离开。
城主府的另一边
陆辞秋在房间里思考着治水的方案,叶渐青走了进来,到他对面坐下。
“那个城主有问题。”叶渐青说。
“我知道,重生前,这个城主跟县令就是贪污最厉害的,这两天,你帮我盯着点他们跟赵文彬。”陆辞秋头都没抬起来,一边看着南城的地图一边说。
“刘翰蕴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啊。”叶渐青摸了摸下巴,脑子里回忆起刘翰蕴的模样,总觉得他不像。
听到这,陆辞秋这才抬起头来,用一种很体贴的眼神看着叶渐青:“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面上是这样子,你又怎么知道他私底下是怎么样。”
叶渐青哑口,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现在仅凭对刘翰蕴的第一印象就下这个判断太过于果断了,不过刚刚陆辞秋那个眼神让她感觉很不爽,真想暴打他一顿。
叶渐青忍下自己的冲动,问道:“赵文彬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辞秋摇头:“不处理,赵文彬这个人虽然很爱财,但是他的胆子很小,如果他在这里想要做点什么,那么他第一个就要除掉我,接下来就是张全胜。我在这里,他怕我,也怕二哥,所以他不敢做的。
这两天他肯定会想办法对我下手的,你稍微注意一下,当然,他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对你下手。毕竟你是我的保镖,有你在,他完全没办法动手。上次土匪那次就是他的试探。”
叶渐青摊手,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能保护自己,只是陆辞秋不能死,有陆辞秋这个身份在,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了很多。
“这两天我们要多去清莲山跟那些百姓接触,争取获得他们的好感,从他们那得到更多信息。这个地头蛇做太多坏事了,到时候得替这些百姓给除掉。”说着,陆辞秋从书案旁拿出一封书信出来递给叶渐青。
叶渐青疑惑的接过,打开。
“二哥来信说之前调查过这边,这个南成益不是什么好人,占着自己南家是南城的老家族了,而且他们家一直都是城主,所以他在南城一向都是为所欲为,横行霸道,巧取豪夺,肆意妄为,只要他不顺的事情就会立刻处理掉,你去看看后院那些个女人有多少个是被他掳来的。”
叶渐青手上的信件写满了南成益的种种罪行,看得她火冒三丈,怒上心头来,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书案上:“这也太过分了。”
“而且你也看到了,南城官商勾结,连县令都听城主的话,那些被欺压的百姓想告官都找不到地方去。所以这次我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找到证据、证人,直告南成益,扳倒南成益,还百姓一个公道。”陆辞秋放下手上的笔,认真的看着叶渐青,叶渐青看着他的眼睛,仿佛从他那对深邃的眼睛里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团火,一团名为为百姓谋不平的火。
叶渐青笑了:“你好像有点变了,你之前不是只想着保护你母妃跟你二哥就好了吗,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对百姓这么上心。”
陆辞秋无奈摊手:“我一直都这样,没有变啊,我还是心里只想着要保护母妃跟二哥,但是来南城的这一路上我也看到了很多百姓的疾苦,既然现在自己有能力能够帮一把那就帮一把。而且皇家子弟读的书从来就不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这本书,读的是‘为天下鸣不公,为百姓谋不平’。”
叶渐青在他身上好像看到以前的自己。
自己在军校读书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子,那时候的自己总是拥有着比天还大的梦想,想着自己进了部队就怎么样,想着自己进了朱雀小队又怎么样,想着要做特别了不起的事情。但实际上自己的能力太小了,只能努力做好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好,既然你有这个心,那我就帮你,一起荡尽天下不平事!”
“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得先想想怎么解决南城现在的事。”陆辞秋笑着拿起南城的地图望向叶渐青。
两人相视一笑。
南城的情况其实并不复杂,在三南河前面有道堤坝跟城墙挡着,就算堤坝塌了,再往前一点还有城墙,此次大水冲垮了堤坝,冲进城墙内,最靠近城墙且处在低势的北城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城中心跟其他面的百姓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往南面清莲山上转移,所以其他人伤亡倒也是没那么严重,最严重的北城现在死亡人数还没统计出来,暂时也没办法算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
陆辞秋他们最开始是从西面进城来的,而城主府在中心靠近南面高一点的地势,也没有受到多少水患的影响,顶多就是被水淹了两天,过两天水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