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惊人了,除了连蟒他还没见过哪个术师能够一下子爆发这样巨量的元能,这个少年究竟什么来头?
水无痕尽努力的让视野变得不那么充满阻碍,这时候听得一声穿破皮肉的刺响,他意识到自己被人从腹部捅了一刀。
但是有些意外,捅伤自己的不是别人,居然是那个在刚才还一脸恐惧和担心的金发少女。
芙菱从金光的海洋里冒出头来,到了距离水无痕尽最近的地方一边颤栗着一边死死的握着手中只剩下半片刀刃的刀柄。
鲜血一滴一滴摔在地上,水无痕尽波澜不惊的嘴角也挂起了一丝鲜艳的红,那刺痛与鲜血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一张仍旧淡漠的脸上不见丝毫异态,眼里倒是萌生出极为少见的震惊。
“呼……呼……”这家伙太危险了!芙菱的冷汗像雨水一样顺着额头往下淌,她用力将短刀□□,拼了命往水无痕尽的身上又刺了几下,直到鲜血迸溅了自己一脸,将两只手彻底染红,她才惨叫一声,丢下刀逃回了助贤的身边。
助贤注视芙菱的时候,神情里写满了意外和惊撼,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杀人吧,和自己毕竟不同啊。
“没事了,没事了。”他安慰着仍处于惊恐状态下颤抖的连话都不能说的少女,轻拍她的肩膀:“已经没事了,不会再有人伤害我们了……”
很久很久,芙菱才回过神一样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是……是吗?”
“嗯。”
“那可不一定哦。”
“?!”
助贤和芙菱双双转头望向声源发出的位置时,水无痕尽已经来到了脚下……腹部,完好无损着。
“真没想到,能和你们拖到这个时候,我要马上结束这一切。”虽说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水无痕尽真的已经不打算再继续斗下去了:“地瞳之术土崩!”,眸珠里的动态影像瞬间止息,龟裂成干旱土地的碎块形状,并从午夜蓝慢慢转成了土色……
形同木偶的四肢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灌注,握住那把方才还沾满鲜血的刀,尖刃对准了一个方向……嘉琦芙菱。
助贤的脸上掠过一阵惊骇,这种被当做傀儡操纵身不由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身体依旧没有知觉,相比较意识却清醒的很,完全没受到干扰的样子。
“现在,你就去杀了她吧。”水无痕尽低声命令道。
助贤的手臂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由自主朝芙菱伸了过去,刀锋带起一阵晃目的银光:“嘉琦,快逃!”知道身体已无法听从支配,助贤便希望芙菱躲闪的速度能够超过自己的行动。
刀尖最后刺在芙菱身后的雪地上。金发少女慌乱的逃开,而后连摔带滚的往远处的方向奔逃,道路很不平整,而且极滑,芙菱几次想要站起来都被鞋子拖累重新摔了回去,眼看着助贤就快到这里了,芙菱咬起牙,用力的扭过身体向右边一处倾斜的滑坡滚去,雪坡比想象中的还要陡峭,而且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岩石碎块,芙菱一路翻滚下来,弄得遍体碎雪不说,从皮肤到肌肉还不断的传来难忍的疼痛。再看前方,助贤已经持着一把刀冲下来了,眼里尽是焦急与不愿。
“嘉琦快跑!这是敌人用以使运动神经紊乱的绝招,现在的我控制不了自己!你快跑!”情急之中,助贤不断扯着嗓子高喊。
芙菱听了惊恐莫及,但是很快她想起了什么一样,跑到一个坡度较缓的地方找一块尖细的雪岩石,从腰间解下了月女神钩。
微雪从静静飘拂变成了现在强烈的呼啸跟吹打,让眼前静谧的景色顿时间迷茫起来。飞雪深处有一个人被紧紧束缚着跟坚硬的岩石贴在一起,银色的头发被冷风吹得四散张扬,但他却是安静的,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他的前面有一个色彩鲜艳的存在,弯着腰正努力的吸取着氧气,因为呛入的风雪太过冰冷而连连咳嗽了数次。
当水无痕尽漫步尾随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令他怎么都想不到的画面……
助贤被增加了三倍长度的月女神钩从肩膀捆到脚踝,别说伤人了,就连动都动不了。然后,芙菱将人挪到了事先找好的雪岩上,紧紧的定住后气喘吁吁的说:“还好有这个,要不然就死在你手里了,助贤……”
“对不起。”除了充满愧意的道歉,助贤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给同伴带来的惊吓。
“没、没事,现在应该怎么办?”
芙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事,危险什么的,战斗什么的,都不是她的乐趣,她的乐趣是玩,也不是每天在国府和御政宫的人勾心斗角,不是为了扬名立万而去绞尽脑汁的规划什么宏伟蓝图,更不可能为了一个跟自己的生活毫无关联的反派组织在战场上殊死搏斗。
因为这种事在她看来,十分的无趣,它们不能带来快乐,反而会剥夺快乐,这与她的人生观背道而驰。
她愿意每天呆在阳光底下,在树荫里美美的小憩一觉,张眼后会透过茂密的叶子看到对面山顶盛开的鲜花,然后有一个人从她肩膀后面冒出来,冷不防叫了一声不许动,吓得她一屁股坐回地上,最后去追着打那个扰乱了意境的家伙……
芙菱总是这样幻想着,除了必须在十三禁卫军等国府前辈的严格督促和指导下执行上主必做的工作和任务,再偶尔的参与商讨“卓莎集团”的发展方针,她把心思都用在了怎样寻找欢乐上,对自己也好,身边林林总总的人也罢。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幼稚、不懂事甚至是庸碌无能,她就是上不起心来,好像打从出生开始她选择活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玩。厌学的精神,在她看来是一种颓废但却潇洒的活法。
所以这时候,别指望她能出什么奇招。
“嘉琦,帮我一个忙。”
也或许,是心里有另一份期待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