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只不过充溢着愈发浓烈的讥讽味道。
“冱英礼的少年哟~你把我们请进来关起来又放出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嗯嗯?”也俊用调戏小姑娘的口吻向对方问候。
“为了招待你们哟~~”脸上的笑容浓了一些,不过随之那种嘲视的意味也有增无减。
“真是讨厌的表情啊……”光子咬着牙一字字低声骂道。
“国主呢?我要求见你们的国主!”宁日潇意识到了什么问题,直接对上冱英礼云迟骄傲轻蔑的双眼:“你应该是奉了国主的命令囚禁我们的吧,那么请让我们见国主一面!”
“完全不像是拜托的口吻呢。”云迟揉着太阳穴故作头疼的说。
“谁拜托你了,这是命令。”光子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平稳些,起码不要流露出狂暴的姿态,因为她现在真的很不爽。
“命令么……可现在主导权在我的手里吧……况且你们要见的那位国主,现在可不在皇城里。”少年摇着食指又露出了讥讽的浅笑。
“是么,如果国主不在,就是你擅自下的拘押令了?根据每个国家通用的国法来看,就算你是王子贵族,这样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吧!”
“真是正义的好典范呢,宁日潇少主……”少主这个称谓在他这里不具任何尊重的意义:“不过对于一群垂死挣扎的羔羊来说,国法地位什么的都不算是救命的稻草吧。”
“你什么意思?”光子挑起眉端,一团烈火从脚底冲上头顶:“混蛋!果然是要抹杀我们吗?!”
“我可没那么说。”对峙了半晌云迟终于道出了“用意”所在:“我只是以冱英礼王族的名义邀请几位留在雪澈皇城观光而已……”
“我没记错的话,有人来邀请我们进雪澈城可是打着国主的旗号,原来,真的是有人在假传圣意。”
光子接着宁日潇的话说下去:“你就直说吧,到底想要我们如何,我们也坦白告诉你,这次悄悄潜入是为了办我们个人的事,与我们两国之间的往来没有任何关系。”
“是呢,不过我说的理由就跟你们的交代一样……不足为信哦。”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枚剔透莹白的水晶珠子猛的掷向地下,瞬息碎了一地粉末:“于是,还预备听下去么各位?”
“混……蛋!”光子闪身过去捏起拳头对准了少年的脸。
“砰!”接住巨力的却是一只冰冷坚硬的手,苍白的皮肤,纤长而削瘦的五指。
超乎寻常的敏捷呢。
少年将接中的拳慢慢挪开,眼里充溢着惯常的轻视与不屑:“打我是没用的,从你们踏入冰之国开始就应该知道……你们的一切,已经全数掌握在冱英礼家族的手里了,尤其是我……冱英礼云迟!”
门再度被推开,与其说推,不如说这叫做“踹”更为合适。鬼杰一头张扬的发型直接映入到从容模糊的视线里,于是不用使劲擦眼睛,从容就十拿九稳的确定来人是谁了。
“老……老师……”从容把头垂得低低的,从牙缝里轻声挤出这几个字,压根就不敢去看鬼杰的脸。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窘迫了。紫韵他们在这……老师该不会揪耳朵踹心口窝吧……
“沙诺!”鬼杰高喝一声,到从容床后掀开了垂在屋中间的帘子。那里面的床铺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个少年,睁着两眼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从容想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让烟熏坏了,沉浸在紫韵他们带来的感动里,就全然忘了屋子的另一边还躺着一个被自己牵累的沙诺。于是迫不及待的起身下床,嘴里叫嚷着:“沙诺!你怎么样?还好吗?”
迎面撞上老师冷到冻死人的目光:“……”
见从容傻愣在那里,沙诺缓缓的把目光移过去,浅色的唇瓣间淡淡喃出一句:“我没事,多谢关心。”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沙诺第二次对自己讲话,而且还是道谢的话。反应了半天,从容才从惊恐的呆滞里恢复神采:“……不用客气……”
“这是你朋友拿给你的东西!”鬼杰把一只硕大的包裹扔到沙诺脸上。
要不是包裹柔软,沙诺此时的鼻梁骨也保不住了。右侧有三根肋骨断裂、脾脏出血、周身上下的瘀青血肿不计其数,因为浓烟的呛进比较深入还出现过短暂休克的可怕状况,虽然在那之后不久又恢复了清醒,但身体各部位仍然僵硬的如同木偶:“老师,谢谢……”
沙诺的谢没道完,鬼杰丢下一句“本大人走了!”便大步流星的夺门而去。
“这男人真彪悍……”小鱼用大人的口吻感叹着。
“是么……为什么我觉得他这叫恐怖呢?……”从容表情很不自然的露出了僵笑。
“是老师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沉静的少年再度开口了,脸上一直挂着淡漠的神色,平寂的目光下,湖面一般的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