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飘钺撞在身后的玻璃书架上,满眼惊恐:“静然……死了?”
名叫隐瓴的漂亮少女点点头,有些沉重的回答:“是,刚刚传来的消息,人已经入殓并葬到国府墓园了。”
一条晶莹的水色串珠随同眼泪洒落在地,飘钺喃喃低语:“静然……死了……”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现,初遇静然,是在桃花盛开的季节,心灵手巧的女孩会用桃花做出各色糕点,把快要饿死的自己从地狱的边缘拉回。
可是,仅仅两年不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从世界上消失了?纵是飘钺这样坚强的人也承受不了:“那海蓁子呢?她在哪里?静然出事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在?”她拉着隐瓴拼命哭问,突然调转方向朝漆黑的大门跑了过去。
隐瓴惊慌的阻止:“团长!您不要冲动啊!未经天魔大人允许您不能离开这里啊!团长!”
“让她去吧~喂~”
这里是军团的机密会议室,空旷的大地光滑如镜,所有的砖瓦都是黑色的,只有正前方一把高背的独椅上空悬挂明灯。场地两边各有十几条高耸的方石柱,高低错落,参差不一。
方才说话的是一个银紫色头发的男子,他站在最矮的石柱上,看不清面貌,只能辨认出声音里的笑意和狡猾:“早晚会发生的,不是么。”
“刚刚你们说战魔死了?不太可能吧?他可是十魔里最强的人啊!”另一方石柱上的年轻女子歪着脑袋,满是诧异:“如果是真的,谁下的手呢?”
“天地盟少主漠水静然,虽是同归于尽,但能消灭‘十魔’之首,也真是厉害……”凤吟奕由衷的感叹。
“不可思议的是……我听说,漠水静然算是天地盟里最弱的……”那个笑声里带着狡猾的男子掰了掰手指:“十魔只剩下四个了,算一算,下手的都是如今的这些上主呢……”
“有意思……真有意思!这些小鬼,让我觉得很兴奋啊!”凤吟奕身旁的石柱上,那个站立如松的龙啼佐俊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在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和他们干一架。
“别急嘛……总会有机会的,还是先看看‘叛月’的人怎么表现吧……”
银紫发一说完,年轻女子拿出一个小本:“隐瓴,我的记录没错的话……这回出动的是水无痕尽和连蟒的小组吧?”
“是的,是他们。”隐瓴十分吃力的仰起头,冲上面的诸位说:“各位团长,天魔大人快到了。”
已经确定跑入了国都领地——那片距离凝光城不远的白桦林。飘钺气喘吁吁的看着面前静静走来的少女,终于停下了。
微风吹起秀发,那动人犹如深海一样的幽蓝色。
“海……蓁子……”
海蓁子抬头,满眼憔悴,看到两年不见的姐妹竟一丝惊异也没表现出来,甚至不想讲话直接绕过飘钺离去。
“站住!”飘钺喝道,看着止步的海蓁子,问:“静然呢?”
海蓁子不说话也不回头,平寂的仿佛没有涟漪的死水。
飘钺追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使劲的摇:“静然呢?静然呢?”
“你到这里来,就是已经知道了吧。”海蓁子不看她,目光一直停留在地上,风一吹,头发混乱的遮住脸颊,也来不及去拨开。此刻的海蓁子苍白如素,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与活力。
“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的保护她?你说过的,只要有你在就绝对不会让她受伤害!可现在呢?她人在哪里?你说呀!”飘钺哭叫着,非要海蓁子把静然交出来,即使知道那是梦里才会实现的事情。
“你已经与我们分道扬镳,静然的事和你无关。”海蓁子含着眼泪冷冰冰打断了飘钺的追问。
“你说什么?”飘钺觉得不可思议,竟从海蓁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你没能遵守诺言!害我再也见不到她!现在还用立场的问题来否决我们之间的友谊吗?”
“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海蓁子抬头,用那双满含悲哀的眼睛逼视飘钺,大声指责:“是谁让静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没有那张报纸,那个栽赃的秘密就永远不会被人提起!就不会让静然被人怀疑!我现在才知道,她是多么的相信你,她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了你,而我是在她死后才知晓一切的。你把她费尽千辛造就的平静一手打破,你在这片本该永远沉寂的死水里重新划出一道涟漪,让这个世界都去注意这个天大的秘密!她要用生命去埋葬的秘密啊!你说!究竟是谁害死她的!”
飘钺已经完全呆滞了,只有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
海蓁子没有哭出声音,至少,已不像在静然遗体旁伏尸痛哭那般强烈:“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静然的事情抖出来?伤害她就能消灭你心中的怨恨吗?”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的!”飘钺声泪俱下,乞求般让海蓁子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