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身处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内心都会有惊惧或是惶恐,以悠则不同,她除了在心中诧异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有黑天,没有去考虑其他的。
因为就算去考虑了,也未必有什么结果。
心中的诧然没有解除,以悠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令她的心绪多少出现了些变化的一幅场景……
一个黑色风衣扎高马尾辫子的女人手持黑练紧紧勒住另一个半跪在地上的人的脖子,那个人神情呆滞,好像木偶一样任由别人对自己的践踏和欺凌。
半长的深紫色短发,细细的眉眼,消瘦的身形和秀雅的气质……
以悠眼底掠过一阵凛冽的寒光,张口喝道:“住手!”
女人手中黑色缎带编成的绳子从途倩儿的颈间松落下去,那女人扬起一边的眉毛,带有挑衅的意味贼贼一笑:“哟,真是奇迹,居然还有人活着呐!”
“你对她做了什么?”以悠扫了一眼神情麻木的途倩儿,口吻冰冷的质问。
“想知道么……”女子笑弯了眉眼,五官间充斥着一种非常明显的阴郁。
以悠眼中的沉邃更重,卷曲的古铜色头发渐渐覆上了一层霜白。
疾风肆虐,漫漫无边的雪漠上飘起一阵清凉的薄霜,这些冷硬如刀的气流,无声敲打在干冷发僵的皮肤上,渐渐地,薄霜变作成群纷扬的冰粒,如下起一场浩大的雪。
“她被我吸走了魂魄哟。”晓月无所避忌的坦白说。
这么耸人听闻的话并没能使以悠变得慌张,反而晓月看她大有愈发镇定的架势:“你的下场也会和她一样,变成我的玩偶。”不等以悠说什么,又自顾自抱怨起来:“都是你们这些臭小鬼!我们才会被送到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不好好治治你们两个,我怎么能甘心!”
从方才开始以悠就注意到了,辫子女人身上散发着微小的黑色气流,仿佛每个天魔教的人身上都会寻觅到这种气息,而这个叫做晓月的女人却把这样的气息隐藏的格外好。
以悠在心里琢磨,也许,这还表示另外一层“涵义”:“操纵我们有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我是说,现在我们的命运是一样的,在这片荒芜的雪原上,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要互相帮助和扶持,不是么?”
“等等……你们不是要杀我们吗?那么趁现在就动手不是更好吗?”
“依目前的状况来看,杀了你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你看那里……”以悠的目光瞟了瞟北边天空,示意:“马上就有暴风雪来临了,如果在这里打得你死我活,对你、对我们两个都没有任何的好处,你能保证自己安全的离开这里,就和我们动手好了。”
以悠四平八稳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没有勉强,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晓月看着趋于劣化的风雪势头,加上北边天上真的聚拢了一片罕有阴云,脸上邪异的诡笑消失了:“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先想办法躲过这一场暴风雪,然后全力走出这片雪漠,弄清楚我们身处哪里之后,再来个你死我活的较量也不迟……”
注意着风摩以悠面上的神态变化,晓月大失所望。这个只有十八岁气场强硬如同女王的天地盟女主从气势到神态甚至是说话的口吻,都冷静异常的使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悸动,根本就摸不透彻,现下的晓月真想有把水颜的镜子,照一照这个女孩的内心窥探一下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那把晓月觊觎已久的圆形带柄古铜色雕花美镜,此时正在一只白皙的手掌中辗转反复。持镜的女人挂着绝美的微笑细细打量与她刚刚相遇不久的女孩子。
海蓝色的披肩直发,左八分抿于耳后的刘海,圆润脸盘和微尖的下巴,皮肤不是特别的白皙,但十分光滑。五官的位置都不错,形状也恰到好处,不是绝美但却非常耐看的脸……
水颜明艳动人的脸上笑意更浓,看着少女一双细平长眉下的淡漠神态,缓缓说:“我们见过么。”
海蓁子的目光里,有一种类似于熟悉的感伤,虽然很淡,但水颜还是察觉出来了。
“在此之前,并没有。”海蓁子否定了水颜的提问,微微合一下两眼,带着极其平静的语气。
“这样啊,那么天地盟的小美女,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用意味不明的笑去应付那副平静到难以揣摩的脸,水颜摇了摇手中的魔镜,并未做什么。
“你觉得呢?”问得平静,但是那语气已隐约露出了敌意。
“陪我玩玩吧,话说,你叫什么名字?”金发女人美丽至极的脸容漾起令人沉迷的笑,连海蓁子都忍不住为之悸动了。
她们身处一块平静的黑色土地上,土壤很湿润,而且大大小小堆砌着快要化成水的冰块。远处才是绵延千里的黑色山峰,那些参差不齐的山峰顶部,落盖着斑斑驳驳的蜡状白块,山腰上也有,和一种朱古力浇了奶油的冰激凌十分相似。
天蓝的像柔滑的丝绒,又有点像少女眼光的色彩:“要打吗,还是说各走各的路?亦或者一起上路寻找这究竟是哪里的答案?我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