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箫无语的看着她扳指头,十个手指头已经用尽了,她的东西都没有数完,他像看白痴一样叹息:“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哪有出门带这么多东西的?不会需要什么买什么吗?我们又不是去原始森林。”
云舒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又打开行李箱,一件一件往外拿,玉笙箫看看时间,这个货往出拿个东西都要浪费掉半个小时,再这么下去,非得误了飞机不可。
他蹲下去,黑着脸“刷刷刷”几下子,把他认为没用的东西统统扔了出去,鼓鼓囊囊的箱子立刻空了许多。
云舒捡起这件,又拿起那件,那件都舍不得丢,但看到玉笙箫脸黑沉的如同锅底一般,一时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将被扔出来的东西匆匆收起来,堆到柜子里,琢磨着等回来后再收拾。
到了飞机场,她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座C国没听说过的岛,据玉笙箫说,那座岛风景独特,有很多人喜欢,可当他们下了飞机,又成了轮船,辗转多时到达时才发现,那座岛人迹罕至,是座名副其实的荒岛。
当下,云舒就崩溃了,狂怒的揪着玉笙箫的衣领吼道:“玉笙箫,你这个骗子,还说不是去荒郊野岭,这里分明就是荒郊野岭,你还不让我带吃的,带穿的,难道真的想茹毛饮血,过原始人过的日子吗?”
玉笙箫现在的力气比起她差得远,被她勒着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等这个暴躁的女人发泄完情绪,松开手,他已经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咳了好一会儿,玉笙箫才缓过劲儿来,有气无力的陈述一个事实:“这座孤岛上大约只有我们两个,我已经告诉刚才那艘轮船,十天后再来接我们,也就是说,咱们两个要在这孤岛上同甘共苦十天,如果你把我掐死了,这十天你就要自己过了,万一很不幸的遇到什么鬼怪妖魔之类的,你就等着哭吧。”
云舒一下蔫了,她是个胆小的人,怕黑,怕孤独,更怕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如果真的让她独自在孤岛上生活十天,十天后那艘轮船过来时,她一准已经被吓成了一个疯子,绝对是见人就咬的那种。
“你当初不是说好了要旅行吗?如果知道你要来这座孤岛,我宁可一辈子做男人也不会和你上飞机。”云舒肩膀一耸一耸,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要是提前说了,你还会屁颠屁颠的跟我来吗?恐怕就算我把你强行带过来,你也得装上一卡车的日用品,多到十天根本用不完的。”玉笙箫恢复了点精神,就看开始刺激云舒。
“可你这不是自己找虐吗?带了吃的喝的也不用那么辛苦啊。”云舒对玉笙箫这种变态行为很不理解,万一不幸的,他们遇上了什么野兽怪物之类,没等十天后换过来,就已经当了那些东西的点心了,进了野兽怪物的肚子里,难道还要区分哪一堆残渣烂肉是自己的吗?
“这是秘密,暂时不告诉你。”玉笙箫眼睛眨了眨,其实他也很无奈,可那本破烂的古书上说的明白,只有创造某种险境才有可能换回来,他这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毕竟,他堂堂七尺男儿,宁可死,也不要一辈子当女人。
说话间,天色就暗了下来,四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云舒有些害怕的靠到玉笙箫身边,握着他的胳膊怯怯的说:“你说,这里会不会真的有鬼?”
“有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鬼就会飘到你身边,抚摸着你的头发,轻轻的呼唤,云舒,跟我走吧——”玉笙箫有心逗弄云舒,觉得这样小儿科的笑话不会吓着她,谁知,话音未落,云舒立刻凄厉的惨叫起来,身体一跃而起,撞得挨她极近的玉笙箫四肢朝上,以极不雅观的姿势倒在地上,脑袋还重重的撞上了一块石头,磕得他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你有病啊?”玉笙箫痛呼一声,这个蠢女人,还真是不能对她期待过高。
云舒没管他说什么,眼睛咕噜噜的四处转动,就怕真的从那个角落忽然跃出来一只不知名的东西,那可太可怕了。
观察了许久,那些古怪呜咽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怪物发出的,大约是风吹动什么东西造成的吧,神经放松下来,肚子就开始叽里咕噜的乱响,云舒捂着肚子,在箱子里乱找一通,终于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袋藏得很好的榨菜丝。
她撕开袋子,兴冲冲的吃了几口,然后用怨恨的目光看着玉笙箫,抱怨道:“如果那些碗面没有被你丢出去,我就可以泡一碗面,舒舒服服的就着榨菜吃泡面,都怪你。”
玉笙箫坐在离她不远处的石头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泡面?难不成你要拎着一个暖壶上飞机?到了这儿,除了冰冷咸涩的海水,没有泡面用的开水啊,怎么带了你这么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你才头脑简单。”云舒站起来,突然特别理解原始人为何能够吃进去生肉了,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环境里,只要有吃的,管它什么味道,饿不死才是最重要的。
“我决定去打猎。”云舒站起来,在附近绕着找了许久,才找到几根细细的树枝,回来蹲在地上,用削水果的刀子切切削削。
玉笙箫冷眼看她在一旁鼓捣,没有出声,等那她做成了一把极其丑陋可笑的“弓箭”后,才悠悠的说道:“你那弓箭只要一拉弓就折了,如果遇到大型野兽,只有被吃的份儿。”
云舒不相信,拉弓搭箭,内心激情澎湃,没看出来,她还有设计制造的天分啊,在工具极其匮乏的条件下,居然能做出这么一柄鬼斧神工的弓箭,真是奇迹。
她骄傲的端起弓箭,仰望着树顶一颗红红的果子,脑海中浮现一身着戎装的巾帼英雄,弯弓射大雕的情形,一闭眼,一咬牙,射,然后,只听“咔嚓”一声,弓箭断了,那根软趴趴的用树枝琢成的箭灰头土脸的躺在地上。
“哈哈哈。。。。。。”玉笙箫毫无形象的大笑着,这样的云舒实在太可笑了,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中,还没有一刻钟如此时一样放松,毫无形象的大笑。
云舒怒瞪着他,看着看着,眼睛里就盈满泪水,委屈的说:“我打算弄点晚餐充饥,你还笑我?”
玉笙箫好不容易止了笑,又看到他本尊以一种极其别扭的表情嘟着嘴,红着眼,闹着情绪,嘴角猛的抽了抽,叹了口气,从自己箱子里取出一只极其精巧别致的弩箭。
“你要工具打猎可以和我说嘛,这点准备我还是有的。”玉笙箫把弓弩递到她手中。
“玉笙箫,耍我很好玩吗?”云舒把弓弩丢回他的手中,跑到一棵大树后面,坐下来,再也不理他。
玉笙箫摸摸鼻子,心中有些懊悔,她从小辈父母宠大,没有来过这么恶劣的环境中,克服内心的恐惧,积极的想办法充饥,虽然方法很幼稚可笑,但目的是好的,也许,他真的不该这么打击她。
云舒靠在树后面,冷眼看着玉笙箫忙碌,那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出去饶了一圈,不多时便拎着两只兔子回来,利落的剥皮,洗干净,穿在树枝上,生了火,架在火上烤,过了不多久,香味便飘了出来,他从包里掏出一些瓶瓶罐罐在烤野兔上涂涂抹抹,忙活了好一会儿,开心的说了声:“开饭了。”
云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烤野兔,心里在矛盾挣扎着,玉笙箫这个小人,刚刚还侮辱了他,这个时候如果接受了他的恩惠,岂不是太没骨气了?
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如果不吃,晚上饿了会很难受,而且,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如果半夜有什么危险,连逃跑都没有力气,玉笙箫本来就准备了两只野兔,有她的一份,吃了又怎么了?
玉笙箫撕下一条野兔腿,放在嘴里咀嚼,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眼角余光瞟过云舒纠结的脸,心里觉得好笑极了。
云舒经过天人挣扎,最终还是走到火堆便,闷闷的扯了野兔肉放到嘴里吃,本来以为这肉也就是勉强充饥而已,没想到竟然烤的外酥里嫩,再加上适当的作料,简直比高等餐厅里的烤肉还要上道啊。
一番狼吞虎咽,云舒竟然将一整只野兔都吃进肚中,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肚子饱了,脾气就没有了,这时候再看玉笙箫,也没那么不顺眼了,云舒走过去,用手肘顶了顶早已不吃的玉笙箫问:“今天晚上我们就幕天席地?这也太——”,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当然不是,我们要找个山洞,好好休息一晚上,万一夜里下了雨,被淋成落汤鸡生病,那可就糟了。”玉笙箫将他吃剩的半只烤兔收到一个袋子里,然后拎起东西,率先往树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