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靖安一愣,握着手机没说话。
“程家那一位?”李主任原本也心里有数,不等他回答直接说,“这些话原本我不想说,也不该说。可你亲自问到我这,我就不得不说了。那姑娘当晚大出血流掉了一个孩子,欧阳老先生亲自来医院封锁了消息。你说这是不是人干的事情?让小小一个姑娘受这些罪,身体差成那样,以后很难怀了。你应该问问他,良心上能不能过得去。”
李主任一口气说完,许是太气愤,直接挂了电话。
蒋靖安握着手机,呆了。
边上,孙筱放慢了车速,犹豫着问:“怎么了?”
“停车。”
“嗯?”
“前面靠边,停车。”
“哦。”孙筱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蒋靖安推开车门下去,夜色已深,他握着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将电话给程牧拨了过去。
程牧很快接通,问他:“什么情况?”
“二哥,你有个心理准备。”
程牧微愣:“说。”
蒋靖安声音低而缓慢,在那边将事情和盘托出,最后,补充说:“说是她底子差,很难再怀。欧阳老爷子连夜去医院封锁了消息,这件事眼下也就欧阳家一众人知道。”
程牧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
蒋靖安却知道他在听,想了想又说:“小姑娘出了这种事晚上还挺正常的,也没和你闹,很不容易了。那一家人也素来通情达理,这事情没透出一点风声,大抵也是就此揭过的意思,你……”
他话未说完,电话被程牧直接挂断了。
——
十点多,海棠园。
老吴停车,犹豫了一下,没回头。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二少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这一路上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他那会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心中愕然。
之后他一直不敢开口。
说起来也算看着这人长大的,他第一次从他身上体会到这种伤感苦痛的情绪。
老吴推开驾驶座车门,自己下去了。
汽车引擎声音引来开门声,张珍抬眸看见他,意外地问:“吴叔,程先生没回来?”
程先生和陶夭分手了。
陶夭是欧阳家千金大小姐。
这些事她眼下全部知晓,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
一方面嫉妒艳羡陶夭,另一方面,她隐隐有一种雀跃的感觉,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回来了,车里坐着呢。”老吴声音很低,提醒她,“宴会上喝了不少酒,这会心情也不好,你留着门,别过去打扰他。”
“哦,知道了。”张珍连忙声音轻轻地答应了。
他感觉很不安呐……
老吴叹口气,进了门回房去休息。
张珍看了一眼程牧的方向,犹豫半晌,没上前,虚掩着门等他。
——
夜深了。
车窗留了缝隙。
料峭的寒意悄悄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