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俩个多小时的车程,快到的时候,简单叫醒了他,陈清民这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开窗透气——
下车之际,简单刚想要解开安全带送他进大厅,陈清民叫住了她:
“不用了简单,你早点回去吧!”
简单回头看向后车座脸有些微醺的陈清民,没有出声。
陈清民喝了一口水,没有马上要下车的意思,只是继续出声说道:“简单啊!你妈这辈子不容易,你对她好点,别总是惹她担心生气了……”
简单眉头微微一皱,突然低声:“你叫应南来,是想让他劝我妈接受治疗吗?”
还是想在最后这一刻,成人之美?
陈清民有些意外简单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简单细声回应:“顾玖想要知道什么,又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她出发的时候,顾玖已经把她妈的病例调了出来了。
再说,她作为医生,想要知道又有什么难的。
陈清民深叹了一口气:“我叫你来,本来是想着让你来劝劝她的,治了,怎么也是希望不是。”
可她的性子实在是太倔强了,硬是咬着牙,不肯出半句声。
简单唇角轻挽着,眸中有几分光亮:“别看她总是一副轻柔的样子,骨子里,比谁都要强任性,她认了的事,旁人就是说破了嘴皮也不能撼动半分。”
如果骨子里不要强,她一个残疾的女人又怎么能独自把她抚养长大呢!
“她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说:人这一辈子啊!有多少时间是自由为自己活过的?小时候活的懵懂无知,二十岁以下为学业父母活着,二十岁往后为家庭生计奔波忙活,这一忙,就是余生。
她希望我活的自私,谁也不为,只为自己而活。她现在不就是在自私地为自己而活吗!”
自己的命,自己决定,不会为了家人而苟活。
所以,哪怕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病情了,也如她所愿,装傻充楞着,让她看到她的开心自由。
陈清民看着简单,有些出神。
良久,他低头发出一声轻笑,“她这一辈子啊!活的比谁都明白,又活的比谁都糊涂。”
“您又何尝不是呢!”
陈清民:“……”
陈清民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打开车门,作势就要下车离开——
“爸。”简单出声叫道。
陈清民回过头来,只听简单笑着,“谢谢。”
陈清民看了她一眼,“开车小心点。”
说完下车,朝大厅走去——
简单目送着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这才驱动油门……
……
等简单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一进门,桌上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切,就好像,都没有变动过一样。
“简单,过来——”应南出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