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睁开眼睛之前,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昨天他刚把钱全部挥霍在赌马上,然后去酒吧靠着和人搭讪喝了记不清几轮酒,最后出来的时候意识已经有点模糊。
伏黑甚尔喜欢物质享受,但也不是非有不可。从酒吧出来,他就随便找了一个附近的小巷子,昏昏沉沉地靠在墙上,放任自己失去意识。
天与咒缚的肉体十分强悍,不会有宿醉的恶心和头痛,随便睡在街上也不会怎么样。在彻底睡着之前他还模模糊糊地想着,最近懒得接任务,最好能钓个富婆不劳而获一段时间。
刚从睡眠中醒来的伏黑甚尔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狭小破落的巷子,冰冷的石板地,墙缝中堆积的泥土垃圾,和城市中成千上万的角落一样没什么稀奇。
唯一值得注意的,也就只有周围的光线。
伏黑甚尔站起来,走到小巷口沿着街道延伸的方向瞟了一眼,没被建筑挡住的天空显然已经是黄昏的样子。
昨天到底喝了什么酒,居然睡了一天。伏黑甚尔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但也没当回事。
他随便拍了拍自己的衣物,准备到那家酒吧再碰碰运气,说不能就能找到一个有钱的女人解决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吃穿用度。
可出了巷口,伏黑甚尔走了几步就发现不对。
这里不是他昨晚记忆中的样子,巷子口不远就是一条河,沿街有些清冷的小商铺,周围没有了那些繁华糜烂的,酒吧和夜总会常有的霓虹灯牌也不见踪影。
他没见过这个地方,也不记得自己来过。
伏黑甚尔皱着眉,把体内的咒灵吐出来,从它的身体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试了一个号码。
通讯人的名字显示的是孔时雨,在几声重复的音乐之后,电话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告诉伏黑甚尔这个号码不存在。
伏黑甚尔愣了愣,但没有几秒钟就恢复了无所谓的样子,直接把手机收回去,看着周围陌生的景物自言自语道:“这倒有意思。”
对于一个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其他时空的人来说,伏黑甚尔显得格外淡定。他在任务里赚的钱都花光了,反正手里一分没有,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在算不上思考的思考后,伏黑甚尔决定还是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去酒吧里钓个富有的女人解决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食宿问题。
她出钱,他出力,谁也不亏。
伏黑甚尔的长相清俊,狭长的眼尾和嘴角带疤的薄唇带着痞气,体型强壮矫健,就像一只正值壮年的雄狮。
一副好皮相和绝非正道的气质往往能吸引和他志同道合的女人,但也会让他在问路的时候被人心生忌惮,尤其是他直接开口就问“这附近最贵的酒吧怎么走”的时候。
伏黑甚尔并不在意路人格外怀疑的目光,在得到答案后,就晃晃悠悠地朝那个方向走去。他现在有点饿,运气好的话,在酒吧里也许能找到愿意请他吃顿大餐的女人。
走着走着,他才想起刚才忘记问酒吧有多远了。
不过肯定不是在这周围,建筑看起来破败凋敝,刚好开始夜生活的时间,街道上却一个人也没有,连路灯都坏了几盏,一看就钓不到什么大鱼。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地想着要不要再找个人问问,正好被天与咒缚加强过的感官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便抬腿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他才发现声音是从两栋楼之间的巷子里传出来的,和他醒来的巷子没什么不同,也是个死胡同,充满灰尘和奇怪的气味。
伏黑甚尔站在巷子口看了看,发现自己听到的声音不是有人在聊天,而是一起抢劫现场。
有三个不良打扮的青年把一个女人堵在正中,手上抄着铁棍和砖头,威胁她交出身上的财物。
伏黑甚尔连良心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见义勇为的正义感。他只觉得有点无聊,刚想走开,却在余光瞥到女人身上一晃而过的反光时,停下了脚步。
他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了一番被堵在中间的女人。
之前没注意的时候,瞥见她一头白发,伏黑甚尔还以为她是个年迈的老妇人,重新审视才发现,这个被打劫的女人其实非常年轻,身材纤细高挑,长相姣好。最吸引伏黑甚尔目光的,还是她脖子上和手腕上佩戴的各种饰品。
脖子上的一条钻石项链,在昏暗的路灯下晃着璀璨的光芒,手腕上的黄金镯子和宝石手链也闪闪发亮,手肘处挎着的包上面印着大大的奢侈品商标,一看就价值不菲。
穿成这样还敢孤身走夜路,真是蠢得可以。伏黑甚尔在心里嗤笑一声。
不过一个脑子不好使,穿着肤浅但极其富有的年轻女人,正好是他现在需要的。
英雄救美是个不错的套路,可以利用泛滥的感激心理骗到更多的钱,伏黑甚尔满意地想到。
他交叠双臂,漫不经心地靠在巷口的墙上,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壮硕的胸肌和形状完美的肱二头肌,展现在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干什么呢。”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朝着银发女人的方向挑了挑眉,“有女人受欺负,我可不能不管啊。”
为首的小混混不耐烦地转过头,看到伏黑甚尔的体型后微不可见地愣了一下,却因为看到他手无寸铁还孤身一人,底气又足了起来。
“别多管闲事,”他警告道,“不然我们连你一起揍。”
他左手边的小混混点了点手中的铁棍,不善地盯着伏黑甚尔:“大哥,别跟他废话,这小子已经看到了我们的脸,我们现在就得给他个教训,不然难免他跑到条子的面前乱说。”
伏黑甚尔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稍微算好角度,让小混混冲上来的时候自己的身影不至于被他们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