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头的气氛很温馨,怎生慢慢的打着盹睡了过去。
聂墨听着她嘴里不住的嘟噜声,慢慢的贴近了,勉强分辨了几句,“你不是我的菜……什么时候大赦天下啊……”
什么菜不菜的,字面的意思都懂,可字里的意思完全不懂。聂墨绝对忽略她这句,反正她嘴里一说到吃,就完全换了个样。
不过大赦天下么?皇帝有了皇子皇女,或者太后生辰或者皇后生辰或者春闱,想要大赦天下,总是能找到一个借口的。
她的不安全感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对于时常将目光投射到她身上的聂墨来说,他已经开始为这种不安全感而感到心痛跟忧虑。
“如果……有那样的一天,我不一定会比你做的更好……”他摸着她的眉眼低声道。
可是这种安慰太过苍白无力,身为一个男人,他实在不好意思在她清醒的时候说。
**
回府后,聂墨去致公堂请安。
“母亲看的是什么?”
老夫人将手中的帖子递给他,“你自己看。”说完就看着他笑。
聂墨看了一眼,见是自己的庚帖,心中一动,面上却竭力压抑做面无表情状,“母亲要给我定亲了,是哪家?”
老夫人笑道,“还能是哪家?你甭在这儿跟我装糊涂,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好了,过来跟我透个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聂墨很光棍,“我不喜欢,看见她就烦,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恨不能人人都被她攥到手里。”
老夫人一下子被他说懵了,端正了姿势,“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早先问你又不说。”
聂墨撇撇嘴,“说了也没用,您跟父亲这不还是要定下了?”
老夫人愕然,这是不打算反抗的意思?早知道就不问他了!
聂墨摸着下巴状似悠闲的喝着茶,脑子里却在飞快的转动,想着拖延的办法。
老夫人将帖子放到榻桌上,“我也不多喜欢她。”
聂墨道,“您是担心大嫂治不住她吧?”
老夫人神情一滞。
聂墨心中忽然一松。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大嫂是宗妇,弟媳妇若是过于的热爱后院的权势,对大嫂不利,也就相对的对大哥不利。
秦家,可不止秦羽灵一个热爱权势。
父亲固然是想给大哥找个帮衬,但秦家家主乐意,可秦羽灵乐意不?
不一定。
掌控欲强的人,怎么甘心雌伏在别人的脚下?
但是,只有大嫂一个还不够。
“母亲,我不想这会儿成亲,明年春闱过后不行吗?”他用柔情攻势。
“说什么玩笑话,就是现在定亲,也不一定能在春闱之前成亲呢!女方总要预备预备。”
聂墨笑,“那秦羽灵明年就十九岁了吧,她等得起吗?我看她对咱们府里热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