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先生一见聂墨两眼发青以为他为去东突的事发愁,顿时心有戚戚,“二爷,非是老朽故意打搅,实在是老朽想了半宿,不跟二爷说说,老朽这心里也急啊!”
师先生年纪一大把了,聂墨见他如此勤谨,心里有点感动,伸手掩下了一个哈欠,请他有话直说。
师先生也不客气,上来就问,“二爷可知,此去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吗?”
聂墨自然是清楚的。
黎王的手段一向不少,可他愣是没有用到容郡王身上,有一个原因是,容郡王是先帝硕果仅存的一个子嗣了,若是死了,到时候黎王的名声肯定臭大街。也因为如此,所以黎王便想通过不战而屈人之兵来打击容郡王,包括侧面渗透到郡王府,在先帝面前挑拨是非,弄死了容郡王妃等等,这些小事累积到一定程度,便摧枯拉朽似得打击了容郡王的争位的心
,尤其是这次做了俘虏,说不定容郡王这会儿已经颓唐的不行了。
譬如军中受伤的人,若是还有斗志,总能活下来,相反的,若是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即便受的伤不重,也会因此而死去。
容郡王失去斗志,说不定从此就只能做个被圈禁的闲散王爷了……
有的人遇到困难,如凤凰涅盘,能浴火重生,可大部分人都只会在火焰中被烧成渣。
“但愿容郡王经历了这些人世间的苦楚,能够斗志不熄,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师先生叹道。
聂墨良久无言。
直到师先生说,“二爷,老朽年纪大了,走的慢,要不老朽明日就出发,咱们在边境会面吧!”
聂墨摇头,“不必如此。”
师先生见他拒绝了,也没有强烈恳求,实在是自己身体自己知道,万一半路over,死也死的不光彩夺目,“那二爷可有了什么主意了?”
“还没有,总要见过了容王再说。”聂墨很快的回答道。
聂老夫人自从知道出使的人选成了聂墨之后,便想着进宫一趟,不做别的,就是看看怎生能不能求动太后,给聂墨安排几个高强的护卫也行……
可递了的折子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声响都没有。
过了两日才打听出来,宋太后闭了寿安宫门,谁都不见。
怎生正在受审,宋太后亲自上阵,都没用严刑逼供,只冷了的看了她几眼,问了几句话,她就把聂墨帮着容郡王做的事都说了,包括找人生孩子……
“……许久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生了没有……”她讷讷的说道,站在宋太后跟前,像挨班主任训斥的小学生。
刚要伸手揪耳朵,就听宋太后厉声道,“把手放下!”
怎生瞬间挺胸收腹收手。
太听话太乖,宋太后险些没有忍住笑。
她把目光从怎生身上挪开,磨了磨牙,“聂墨在济州,那俩女人的事是谁在盯着?”
“是聂江,不过他去了济州,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
宋太后扬声,“来人。”
一个穿了深色侍卫服的人如同一片树叶一般落在了殿内。两个时辰之后,怎生云山雾罩的坐在宋太后的床上,听梢间里来人不疾不徐的回报,“……两个人都已经生了,一子一女,前后隔了几个时辰,那两个女人都不想回家,想留在庄子里头……,这几日都是她
们自己奶孩子……”
“身体可有残缺?”宋太后的声音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