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低头,温婉的侧脸透露着哀伤:“姑娘,夫人今日会这样,是因为一封信。”
安夏禾秀美颦蹙:“一封信?”
沈欢点头道:“我相信。”
安夏禾转头看向沈欢,沈欢缓缓道:“夏禾看伯母的时候,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发现屋内的的香炉里有信纸燃烧的灰烬,因为火力的问题,没有烧干净。”
沈欢说着,拿出她在香炉边缘找到的铜钱大笑,边缘已经烧焦的纸片。
安夏禾接过,发现小纸片上只有半个印记,似乎是个‘秋’字。
“夏禾,那个‘秋’字你可以认出来,再仔细看下面出来的三点,补充出来,是不是‘水’字。”沈欢分析道。
安夏禾一惊,仔细看着那烧焦的边缘,于是点头:“应该没错。”
“‘秋水’二字可是洛秋华的小字。”沈欢一字一句道。
安夏禾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愤恨:“这块儿章是安彦诸刻的,我认出是安彦诸的字迹。当年她痴缠安彦诸,后来得知妄想不成,便向安彦诸要了一块儿印章。以结束对安彦诸的痴念。”
“洛秋华虽然痴念安彦诸,不过她却在为王家做事。”沈欢道,若从洛秋华的立场来看,她根本没必要对付安夏禾,也没必要害死安夏禾的母亲。她身为安彦诸的妻子,却根本得不到安彦诸的一丝关爱,活的痛苦无比,根本不值得洛秋华嫉恨。
不过,王家为何要对付安夏禾呢?
安夏禾沉思。
“会不会是沈澜卿那个女人。”沈欢推测,王家与安家向来无仇怨。他们算计安夏禾的亲事,对王家没有任何好处,除非是对沈均和沈简有利,不过,沈欢可看不出来安夏禾的婚事与两位平和低调的亲王有什么关系。而且两个亲王一个已经成亲一个也定过婚了。
安夏禾摇头:“她指使不动洛秋华的。兰姑,宁青,宁琴,母亲的那封信是从哪儿来的,你们有谁知道那封信的内容。”
兰姑道:“今日夫人从香颐园回来,向往日一样静坐。辰时三刻。不从哪里飞来了一只鸽子,那只鸽子正巧落在门外,且当即就死了过去。巧媛在门口当值。被那只鸽子下了一跳,后来发现鸽子身上绑着一个竹筒,就向婢子禀报。恰巧夫人听到,就直接从巧媛那里把竹筒拿走了。
后来夫人打开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但是看到信上的字迹时,夫人的脸色就不好,看完信后夫人又哭又笑。婢子担心,想要从夫人手中将信拿过来。夫人的情绪就更激动了,执意要让婢子出去。婢子无奈,只好点了安然香,夫人才安静下来。夫人平静后,神情恍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婢子就一字陪在夫人身边,知道夫人说想要吃婢子做的五福汤……”
说道这里,兰姑忍不住哀戚,几欲说不下去。
安夏禾一直很平静,她又看向宁青和宁琴。
宁青道:“回姑娘,我和宁琴一直都是一人在屋内一人在屋外守着,那只鸽子飞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屋外,因为鸽子陌生,我便将那只鸽子一针刺死了。后来夫人就一直呆在屋里,兰姑去准备五福汤的时候,夫人说先睡一会儿,巧媛她们就把幔帐放下来出去了,宁琴便出来和我一起在屋外守着,没想到,夫人…夫人…她会这样做…”
宁琴垂头:“夫人睡觉时一向不喜欢有人在屋里。”
“也就是说,你们谁都不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
三人安静,兰姑道:“夫人看过信,情绪有些不对,婢子本想要看,但夫人却将信放了起来,本来,婢子想着等姑娘回来再做决断,没想到夫人会这么决绝。”
安夏禾与沈欢对视,知道她们三人都不知道信的内容,不免有些失落。
沈欢疑惑,她们不约而同都没有说出一个关键点:“伯母是怎么离去的?”
安夏禾轻叹:“曾外祖母曾经得到过一种深海奇毒,能瞬间令人致死,无声无息,无痛无疼。母亲曾经亲手将这个药交给我,说我们家的女子,这种药人手一份儿,代代相传。”
沈欢默然。
“好了,你们今日也都受累了,去吃点东西,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好好准备一下,为母亲送终。”安夏禾深吸口气。
兰姑三人见安夏禾这般疲惫,便安静的下去了。
安夏禾虚脱般的躺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十分难受,沈欢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我帮你按按吧。”
说着,沈欢便开始为安夏禾按摩。
“涵卿,你说,到底什么事情才会让一个人心存死志呢?”安夏禾幽幽道。
沈欢摇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执念破灭,万念俱灰的时候吧。”
“你可知,我母亲这些年在坚持什么吗?”安夏禾嘲讽道,沈欢没有回答,安夏禾自顾自的说,“是为了杀一个人,安彦诸喜欢的人。”
沈欢惊讶,安彦诸喜欢的人,不是安夏洛的母亲?
“你知道为何我会这么恨安彦诸吗?”安夏禾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空洞的眸子流露着令人窒息的哀伤,“他曾当着那个人的面说,如果不喜欢我,那他就杀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