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吴家人自然心知肚明,村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到冉禾身旁,低声议论起来。
张大娘面露不悦,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刚得了恩惠,转身就明目张胆地想着换成银钱,实在是丢人现眼。”
遇上这档子事儿,讲究面子的人家都会悄无声息地处理,或者故意拖延几日,以避免不必要的口舌是非。
谁曾想,村子里的这些人竟毫无顾忌,转头便大大方方地行动起来,这种行为无疑是给吴家脸上抹黑,让人看着就心中不是滋味。
“张婶,别往心里去。送出去的东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我们哪里管得了人家如何处置。”
冉禾温声细语,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豁达。
“话虽如此,可一旦传扬开来,终究还是脸上无光啊。”
张婶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忧虑。
她这位出自王府、浸淫规矩礼仪多年的老妇人,对这类失礼之举自然是难以释怀。
在她看来,这不仅关乎个人脸面,更是家族声誉的问题。
“更何况,真懂礼数的人,绝不会做出此等有悖常理之事。”
念夏在一旁补充道,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对这些行为的不解与轻微的嘲讽。
张婶望着面前的冉禾和念夏,这对主仆一个温婉如水,一个机敏过人,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年伺候在王妃身边,王妃那温柔善良、宽容大度的脾性她早已了然于胸。
这性情固然好,在王府这样的小天地里也足以让她受到尊敬,但若是放到复杂多变的皇城或京城之中,这份柔软或许就会成为她受委屈的根源。
所幸,王爷对王妃疼爱有加,不然王妃的日子恐怕要艰难许多。
“王妃您心地善良,换做是其他人家的主母,早该为这事怄上好一阵子气了。”
张婶感叹道,话语间充满了对王妃品性的认可与几分对现实的无奈。
“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何苦为此烦忧。”
冉禾笑容依旧,那份从容不迫似乎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从张婶那复杂的目光中,冉禾隐约读出了她的担忧——担忧自己太过温和,行事缺乏强硬,恐会在复杂的人际交往中吃亏。
回忆起与吴诩共处的时光,家中琐事大多由他一手操持,自己确实很少亲力亲为,也难怪旁人会对自己产生误解。
但她并不打算过多解释,误会也好,理解也罢,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见张婶等人内心纠结,生怕她们真的动怒,冉禾轻声解释:“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甚至还想借助他们的手,让临安城中的百姓都知晓这新奇之物。这样一来,等到我们出售水果糖时,岂不是事半功倍?从某个角度来看,他们也算是间接助了我们一臂之力。”
张婶闻言,眼中满是惊讶,半信半疑地望着她,“王妃,您可别逗我这老婆子乐呵了。”
“哪里的话。”
吴诩在一旁笑道,他的语气里满是信任,“张婶,冉禾说的话从来都是真心实意。我还真好奇,他们会标出什么样的价格来。万一价格太低,将来咱们的水果糖就失去了竞争优势。”
吴诩的话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了张婶与念夏等人的兴趣。
原本被视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此刻在他们心中已变得至关重要。
冉禾望着众人紧张的表情,只能无奈地再次摇摇头。
吴诩察觉到她眼中的疲惫,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累了吗?”
冉禾微微应了一声,“可能最近忙了些,越发贪睡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家中事情自有他们处理,后续的不必你亲自费心。若连你这个当家的都先累倒了,底下的人岂不是白白享受了你的照顾?”
吴诩心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