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眼里的忧急,雷军眼里翻涌着剧烈的情绪,但一只一瞬就压下,他回道:“不会,我没动手。”
齐悦却摇头:“你动没动手都没关系,但是你有没有留下在场的证据,他会不会攀咬你?”越说越急,她推了他一把,“你回部队吧,现在就走。”
雷军抓住她的手:“我走了,你呢?”
“我能有什么事?我只要待在家里不去镇上就好。”齐悦佯装轻松地说道。
雷军盯着她的眼睛,一直不说话,齐悦只得继续安抚他道:“我真的不会有事,我有不在场证据,就算他带人强行抓人,我爷爷是村里大队长,村民会护着我的。”况且,等到十月这场运动就结束了,她躲半年就好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从口袋中掏出那盒膏药递给他:“这是黄医生自制的膏药,说是对祛除陈年旧疤也有效果,你带在身上记得每天都要擦。”
雷军还是没有回应,齐悦急了,一把塞在他口袋里,将他往外推:“你走啊,快走,别让我为你着急……”
齐悦用尽了力气,却没能推动他,反倒被他抱住。
他抱着她,抵住她的额头低声道:“不用着急,他就算醒来也说不出话,什么也做不了。”
齐悦身体瞬间僵住,瞪大眼睛望见他漆黑的眼瞳中,声音都在颤抖:“你,你杀了他?”
雷军抱住浑身发抖的齐悦,抚着她的后背说道:“别害怕,我告诉过你,我没动手。”只是在他开枪时击弯他的手肘,让他自食其果罢了。
“那他怎会那般模样?”她至今记得瞿红兵躺在板车上血肉模糊的样子,便是说他死了,她也是信的。
“他是被野狗咬伤的,是他运气不好。”雷军安抚着她,声音低沉微哑,“把你今天看到的忘掉,回家好好睡个午觉。”
怎么可能忘得掉?
一闭眼就是瞿红兵叫人围住她的场景,随后便是他浑身是血地躺在板车上的样子。
自和平年代穿越而来的齐悦,从未经历过如此大的冲击,而且这冲击因她而起。
“齐悦别怕,这事过去了,以后你不用担心他会骚扰你……也不要怕我。”
最后一句,他的语气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齐悦猛地抬头,望见他眼里的苦涩和无力,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沉浸在惧怕中让他误会了,她连忙抱紧他,摇头道:“不,我没有怕你,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惹上那人,就算你今天使手段伤了他,也必然是他先动手,你是正当防卫。不对,你没动手,那他是自作自受,被老天报应了,这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对,半点关系也没有……”
看着她为他努力寻找理由推脱,连老天报应也扯出来做旗,雷军心中又酸又暖,他伸手按住她的唇:“你不用为我找理由,我知道我的手段并不光明。但是就算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样做,因为我不能留下这么个毒蛇在你身边,不然我不放心回部队。”
齐悦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知道,他这么做,这么冒险都是为了她。
她何德何能让他为她做到这一步?
“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镇上其他年轻姑娘的安危,瞿红兵这条毒蛇必须被清理出去,”他伸手擦掉她的泪,继续道,“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没有动手,他便有没有证据指证我。就算他醒来后动用势力抓我,我也能挣脱出来。”顿了顿,他盯住她眼睛问道,“齐悦,你相信我吗?”
齐悦握住他的手,用力点头,他如此为她,她怎会不相信他?
“那你还怕我吗?”
齐悦这会已经压下心中大半的恐惧,吸了吸鼻子瞪他:“我说过了,我没有怕你,你也要相信我。”
雷军用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嘴角含笑:“是我不对,我信你,我信你说的每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