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给舒容华送药膏是为了让她举荐你当嫔妃;
“所以你是一边准备着进宫当娘娘、一边答应了我的提亲;
“好静观其变、做两手准备,是吗?”薛衍沉了俊脸,嘶哑着嗓子质问着曾经喜欢的女子。
“我、我……衍哥哥,我从前确实这样想过,可是……自从你和我说了那番话之后……
“那天你说你也是庶出,鼓励我不要自暴自弃、不要被流言所影响;
“我、我就……”虞筝筝大方承认了曾经吊着薛衍的事实。
她顿了顿,继续含泪说道:“从小到大除了我娘之外,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过;
“这长安侯府里人人都趋炎附势、嫌弃我是庶出,只有衍哥哥你不一样;
“我是真心有想过和你白头偕老的!要不然我为什么……”
筝筝的脸皮涨得通红,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流言……
似是有什么东西动摇了薛衍的心弦。
“不是流言,是吗?”薛衍沉声问道。
虞筝筝一愣,“什、什么?”
“我说外面传的关于你的那些丑事;
“他们说你勾引你姐夫、导致你姐姐和离……这些都不是流言,是事实。对吗?”薛衍双眼微闭。
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她否认,他就会信么?可若是她承认……
“不、不是的!是伏鸾她污蔑我!都是那贱人散布的流言!”筝筝倒还留有一丝清醒;她怎么可能把这种事认下来???
一边盘算进宫、一边答应薛家提亲,尚且可以说是侯府千金的盘算;
贵族之间为了攀龙附凤而联姻,甚至悔婚,做这种事的太多了!没人会在意;
就算日后传出去,大家也不过一笑了之,只当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一旦新的谈资出现,旧的便当即被人抛到脑后。
是以筝筝吊着薛衍的事,只有薛家人会介意这点。
可东宫和右北平王府的事、还有今日与郑大夫苟且之事,是她打死都不能认的!认了就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
虞筝筝抬了抬眼。
她见薛衍毫无触动,便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捂着肚子,似乎连最简单的“坐下”都做不到了。
“桃酥、桃酥……死丫头,人呢?不知道又躲到哪儿偷懒挺尸去了!”她喊着桃酥,却不见桃酥的踪影。
纵然薛衍就在旁边,她口中也不忘辱骂贴身丫鬟……
她丝毫不知桃酥在前厅指证完她之后,早已被伏鸾送去燕王府暂避风头、保护起来;
以后再也不用听她的吩咐、看她的脸色了!
豆大的汗珠沿着脸庞落下;虞筝筝现在的模样狼狈又丑陋,别的男子看了或许会面露嫌弃之色;
可薛衍本就不是把“美色”放在头一位的人;他看到她这副模样,终究是叹了口气,扶着她坐下。
这一扶,他便知道自己对虞筝筝情意应断未断;纵使他内心千般不承认,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