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白骑,自敌阵冲五进五出,一杆重戟,破敌须臾探囊取物,不知挑飞多少头颅。
难怪那金刀阵前先锋大将潘龙,丢下一句感慨道:“白羽军中都是这样的怪物么?怪不得我大军连年失利……”
已过五十合,却无一骑可以接近那面军旗,那名白羽校尉身披千创,依然是朗笑三分,英眉洒血,挺马执戟,遮天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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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千将鼓舞,士气大振,妄笑北陵雄兵百万,却无一骁勇男儿。
丁起白马身侧,尸堆如山,他策动围旗而走,而那旗却是完好无损,迎风飒然。
旗便是势!
旗不倒,势不退。
前战不利,北武军后方传来青山侯杨广孝的军令,命大将潘龙擒下此人,为军中立威。
军令如山,潘龙不敢抗命,一双雷神锏缓缓而出,一血色乌棕马踏蹄而起,跃出军阵,冲向那名骁勇的大戟甲士。
他一声厉喝,毫不迟疑舞动双锏,踏风来杀,卷雷霆之势,与那大戟大战三十回合,杀的是天昏地暗,最后以一招之险拿了丁起性命,夺了猩红刺眼的卫字军旗。
他听着身后万将喝彩,却无半点兴奋,反而倒吸一口凉气,他手中双锏已去其一,他比谁都清楚,若非那人先前百战已然力竭,又以身护旗受了伤,此时命丧沙场的便是他了。
丁起双眼未闭,气息已绝,朝天怒吼一声,“我白羽军十万好儿郎,没有一个孬种!”
话罢身死,倒于马上,死抓马缰,绕旗而走,身死护旗,令人动容。
主将身死,他身后两百骑兵也没想苟活,顾不上悲伤,纷纷拔刀,纵马厮杀。
远处军旗高立之仪仗处,乃是青山侯杨广孝的军驾,这位北陵枢密院军方重臣见此场景,眼中多了几分敬佩之意,心生战神卫义庭治下军力之盛果然名不虚传,我不如他的浓浓哀叹。
他轻轻一个杀字吐出,黑茫茫的金刀重骑同时开拔抽刀,杀意滔天。
肃!!!
风声如厉鬼哀叫,百丈沙漠皆化死地。那两百白马骑瞬间被乌黑的大军淹没,潘龙弃锏抽剑,身先士卒在白骑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白羽军将士人人一颗赤子心,一身报国血,没一人畏死,没一人退让。
血溅白马,战旗不倒。
欧阳将军一声令下,黑压压的箭雨骤出。
黄沙关前,人人奋勇,浴血铸青史,抛颅叠高墙……
厮杀声持续了数日,尸骨可堆天山,白羽军右路军以八千甲士拖住了青山侯帐下六万大军,直到那一杆青银龙枪姗姗来迟。
……
……
那杆银白长枪自敌将铁甲身内迅疾穿出,血花大绽,人化残影,掠入军阵,化尘掠出。
白马重踏,飒沓流星!
持枪之人单手拔枪而回,连扫千军无一人可拦,更是一枪挑死了潘龙大将。
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齿皓朱纯,一身寒霜白甲之上反射出刺眼的银光,一身连环铠甲兽吞肩,手拉战马前蹄悬空,如天神下凡,人势压天,如山岳倾倒而来,枪尖如冰,如寒意冰袭千里。
见此人无不顿首愕然,杨广孝面色难看,站起身来,抿嘴道:“卫义庭来了。”
战神卫义庭,七十二道中唯一身守两道之人,执掌兵枪二道,卫义庭的银白长枪之上亡魂无数,在宗师恐怖真气的灌注下,仿佛有蛟龙得水而活,怒而起,轻轻一挑,如惊涛骇浪拍向金刀骑兵。
只见战神眼眸微眯,透出之寒光渐弥,凌厉杀气如寒冰飞雪使人闻风丧胆,忽而身后马蹄雷动,白茫茫一片的白骑大军压境而围,北武军无不心胆俱寒,人人自危。
青山侯知道势不可为,双眼猩红,暗叹一声,咬牙道:“传令,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