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拂袖而去。
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闷响。
粱煜回头,却见阿萱竟是倒在了地上。
几乎没有多想,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起,却惊觉,怀里的温度竟是那般滚烫。
那日罚她围着校场跑,后来淋了雨,她便染了风寒,烧了整整一夜。
原来,还没好吗?
心口莫名烦躁起来,粱煜大喝了一声,“传大夫!”
可,声音再大,也赶不走那萦绕于胸的烦闷。
反倒是将守在院子里的萋萋吓得不轻,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去找贺大夫的时候都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贺大夫也是匆匆赶来,给阿萱搭过脉方才松了口气,“只是染了风寒,好在阿萱姑娘身子骨强健,没什么大碍,等退了烧后再喝些药就好了。”
萋萋却是哭,“可是阿萱姑娘还要随军出征,这样好得了吗?”
“本王会让人备下马车。”粱煜站在角落里,阴恻恻地开了口。
萋萋不敢同粱煜顶罪,哥舒阿依却是敢的,“你就非得带着她去吗?你手底下没有别的副将了吗?还是说,你非要她去是另有目的?”
闻言,粱煜只是愣愣瞥了她一眼,并未做声。
可他不说话,在哥舒阿依看来就是默认,“被我说中了吧?你是担心留阿萱在京城,会对紫瑜郡主不利吧?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带她走,可是你好好看看,她都病成什么样子了,行军一路颠沛,她怎么受得了?”
面对哥舒阿依的指责,粱煜却半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那双阴暗的眸子瞥向她,“阿萱若是不去,粱妃只怕也走不了。”
只这一句话,便让哥舒阿依住了嘴。
她惊讶地看着粱煜,眼中满是诧异。
他居然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阿萱非要带着她走,是因为要拿她做质子与突厥讲条件。
可事实上,阿萱只是为了救她!
毕竟,以她的身份,若再继续留在宫里,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
更何况她还有了孩子!
突厥对大棠百姓如此残暴,大棠皇帝又如何能容忍自己有一个突厥血脉的孩子?
哪怕这孩子能够顺利出生,往后的日子也都不会好过的。
所以,为了自己能活,为了这个孩子能活,她必须要离开。
可,她以为这件事,是她跟阿萱的心照不宣。
却没想到,粱煜居然是知道的!
他知道,并且默许了……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
哥舒阿依忽然发现,她竟是一点都不懂粱煜。
而粱煜见她不再多嘴,便冷冷丢下一句,“照顾好她。”便大步离去。
这一夜,阿萱睡得昏昏沉沉的。
她做了很多很多的梦。
梦里,有在蛇窟跟粱煜的初见,有战场上与粱煜并肩而战,有紫瑜郡主狂妄又得意的笑,而最终,一把带着血玉的长剑让她彻底惊醒过来。
夜,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