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负责任地说,到时候,她的身子肯定不是自己的意志能控制得了的。
简单地说。就像一个吸毒者,一旦毒瘾发作,就六亲不认,什么道德、法律、秩序、规矩,统统不在话下,眼里只有一个东西。就是毒品。弄不到毒品,就会变成野兽,不是杀死人,就是被人杀死。没有第二条路。
齐意欣前世,曾经有一次,见到一个吸毒者,当街抢劫,只为了要二十五美元去买一针毒品,就将那个只掏出二十美元现金的人活活用枪打死。当然,那个开枪的吸毒者,最后也被警察击毙。可是当时那种情形留给齐意欣的震撼,却是她上一辈子里最难忘的情景。
在生与死之间,吸毒者选择了毒品。
难道齐意欣自己也要面临这种选择?
齐意欣一阵恍惚,拿枪的手差点握不住手里的枪。
齐赵氏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外面还有一个嗜杀成性的人。就算齐意欣答应放过她,外面那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今日,已经存了必死之心。既然必死,也就不用费力气反抗了,也许对方还能给她一个痛快。
想到能让外面那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男子一辈子抑郁,不能和他心爱的女人白头偕老,齐赵氏心情无与伦比的高兴。这也是她故意压低声音,不让门外的男人听见她刚才说的那个法子的原因。
她要让齐意欣自己选。无论是选哪一条路,齐意欣都注定了和顾远东不会有好结果。
如果齐意欣选择保全自己,一辈子做处子,那么就有很大可能,要和顾远东解除婚约。因为顾远东是顾家唯一的嫡子,他不可能为了齐意欣,一辈子不生孩子。
如果顾远东执意要齐意欣嫁给他,然后另外纳几房小妾生孩子,齐意欣一辈子的悲催结局就可以预料了。——一个不仅不能生孩子,甚至不能跟丈夫有肌肤之亲的正室,还能有什么未来呢?男人对这样的女人,又能宠多久呢?就算是宠,可是照样一转身,就到别的女人身上播种去了。
而男人,就算把一个女人捧在手上疼宠,怎么又会忍得住不碰她呢?又不是你亲爹,怎么会毫无保留、不计任何得失的疼你一辈子?
退一万步说,如果齐意欣昏了头,想以身试法,去和顾远东圆房,那等着顾远东的,就必定是头顶上的帽子绿油油。——因为顾远东是大都督,他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待在后院,和齐意欣享受鱼水之欢。他要出去巡防,要执行公务,也许还要出去打仗。他更不可能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齐意欣,做她的“解药”。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忍受得了头上的那顶绿帽子?
两个人的感情,最后肯定也会被毁的一干二净。
齐意欣再次注定她的悲催结局。
无论齐意欣怎么选,都是一个死局。
齐赵氏一想到这个局,就觉得自己哪怕立时就死了。也是值得的。只可惜,当初自己盘算得好好的,本来不需要自己也送命的……
当初那个老夫人,曾经向自己保证。一定会让齐意欣生不如死,声名尽毁。
可惜,还是让齐意欣保留了处子之身,逃过了那群绑匪的虎狼之爪,还被顾远东所救,倒是成全了他们。
当然,还不如不成全。就让他们继续做结拜兄妹,多好。非要甩掉各自的未婚妻、未婚夫,千方百计在一起。
“这都是命,三小姐,我看你还是认命吧。”齐赵氏有些悲悯地看着齐意欣,似乎齐意欣的悲惨结局,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齐意欣握着枪的手再次瑟瑟发抖。这一次,她强忍住心头怒意。没有去直接开枪,打死齐赵氏。
“就这样要你死,真是太便宜你了。”齐意欣的声音里饱含的怒意。让齐赵氏不由自主瑟缩。
“你答应过我,不为难我的孩儿!”齐赵氏鼓起勇气说道。
齐意欣点点头,“我不会为难他们。我只会给你女儿喝这种汤,然后让你儿子和我大哥一样,一个人出去历练,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他以后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齐赵氏怒不可遏,不顾齐意欣的枪依然指着她的头,愤然道:“你答应过我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齐意欣收起枪,心里一片冰冷。漠然地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我记性不好,忘了。”说着,转身打开门,走出禅房。
齐赵氏嚎叫一声,追了上来,齐意欣却反手将门反锁。
齐赵氏只好在里面拼命拍着门。口口声声斥骂齐意欣。
顾远东听得眉头紧皱,低声呵斥道:“闭嘴!”
禅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能隐隐听见饮泣之声。
等在另一间禅房的主持推门出来,对着齐意欣和顾远东双手合什道:“请问两位说完事没有?”
齐意欣点点头,低声道:“问完了。”顿了顿,齐意欣又道:“我有事要对你说。”说着,对顾远东微一点头,就和那位主持进了另一间禅房,对她说道:“我要将悟净带走,对她另有安排。你这里等过几天,就对齐家报一声,就说,悟净已经得了痨病死了。为防传染,她的尸体已经烧成灰,装在坛子里。”
主持听了,心头巨震,脸上变色,支支吾吾地道:“三小姐,这个责任太重大了,贫尼担当不起啊。”人命关天,还是很难下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