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被压着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双目含恨,即便被控制住,仍然毫不露怯,咬牙切齿地道:“我有急事,要去找我家小姐,没空搭理你们,赶紧给我松开!”她不断挣扎着,还不忘威胁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家的人吗?要是被我家老爷知道,有你们好看的!我不是吓唬你们的!”
约莫十步以内的不远之处,一个青衣妇人坐在轿子上,捋了捋身前的头发,微笑着看着她:“说吧,你这丫头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又是否偷偷拿了我的朱钗?”这妇人语气很是浅淡,可身旁几个随从的恭敬,令她产生了两分不怒自威的气度,但她眼前这个姑娘,也从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拿了你的朱钗?”小姑娘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地道,“本姑娘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犯得着捡你的东西?”
轿子里的夫人倒也没有发怒,她轻轻拍了两下巴掌,拉长了声音道:“好,很好,既然你如此说,我便暂且信了你。”
“那你还不快放了我?”小姑娘说着要起身,却又被人再次压倒,跪在地上,她气愤地抬起头,瞪着眼前的妇人,“我都说了,没拿过你的东西,你自己也说信了,还想怎么样?”她心里有些着急,原本好好地在寻人,阴差阳错迷了路,便撞见了这波来路不明的人,一见面就强行制住她。
小姐失踪已经好多天了,寻常若是在洛阳城里瞎混,她自然不用担心,可是这一次,她察觉出了不同寻常之处,老爷夫人都以为她还在城内,只有她这个近身丫环才知道,眼下恐怕凶多吉少。
她着急了,莫名慌乱的心令她无论如何无法冷静下来。
“小小年纪就如此嚣张,实在该好好教教你,如何说话做事才叫规矩。”那妇人轻言细语地说着,浑似不在意小姑娘那想要杀死她的目光,左右看了看,示意身边的青衣小童道:“这次出行,带上这小丫头定然会有趣些,免得路上日日苦闷,又无处消遣,给她喂药,免得不听话逃跑了。”
“你们要干什么?”看着两个小童走上前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小姑娘开始害怕起来,“我不会吃的,我不会吃这些药的,你们赶紧放开我!放开!”她疯狂挣扎着站起身,忽然几声野兽的低嚎从林中响起,随之几匹白狼穿过迷丛走出,渐渐围了上来,伸出舌头盯着她,似乎对拿她裹腹的事情跃跃欲试。
白狼!她瞧见这些来自北方的野兽,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来历,这青衣妇人,难道就是白云谷主的夫人,那位高官之女陈氏?
这胡九胜在整个洛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凡出城路过他白云谷,即便是有些本事的江湖中人,也从来只有绕道而行的,倘若强行闯入,不过是成为白狼口中的食物罢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洛阳城里,她林家无人不看三分颜色,可出了城,在这白云谷地界,谁也不能与他胡九胜相抗衡,她意识到这一点,方知事情厉害,再也不敢妄动,眼泪汪汪地紧闭着嘴巴,却不说半个求饶的字。
“倒是个硬骨头。”妇人赞叹了一句,使了个眼色,两个青衣小童开始伸出手,一人掰开她的嘴,另一人取出一粒药丸,往小姑娘嘴巴里塞,她自然紧闭牙关,宁死不从,那青衣小童将她的嘴掐出了血,才令她将药丸强行咽下,同时不悲不喜地盯着她说道:“夫人要你吃这药,与她同行,是你的福气,不要再挣扎了。”
不明的药丸入了喉,两个青衣小童立马就松了手,想到自己不知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兴许立马会死,兴许生不如死,谁知道这恶婆娘会如何折磨她?小姑娘瘫软在地上,眼角挂着泪珠,神色却仍然藏着不甘。
“你叫什么名字?”妇人好似对她越发感兴趣了。
“夫人问你话呢,快说!”身后的随从踢了她一下,小姑娘回头瞪了那人一眼,这才回过神,没好气地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姑娘叫玉儿。”说完后,觉得这样一五一十地回答她好似落了下风,她又继续抬起头,恶狠狠说道:“就算吃了你们的药,我也不会害怕的,若是我死了,化作厉鬼也会回来寻仇!”
打不赢你们,那我就恶心死你们,没办法报仇,那也绝不让你们舒坦。
“玉儿?倒是个好名字。”陈氏全然不在意她的咬牙切齿,恶语诅咒,只是幽幽叹息一声,不急不缓地说:“我今日要离开这里去拜访一个人,传说这个人极不好客,每一次拜访她的来者,至少都要留下一条性命方能离开,你就与我随行而去吧,至于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被强行逼迫着服下药后,身体竟然暂时没察觉出什么异常,玉儿心中忐忑不定,越发地紧张起来。
那妇人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带着难言的温柔,“有一个地方叫百花谷,你听说过吗?”
正在张家别苑里疾步行走的小武心头冷不丁跳了一下,敏锐地生出危险感,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分明还来来往往搜寻的三清门众人,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迹。耳边静得只剩下风,他望了望眼前最为混乱的一个小院,深知不久前,这里必定发生过什么,沿着廊下的屋里看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丝毫人迹。
“明明发生过激烈的打斗,一转眼,怎么就没人了?”小武来来回回,又转了方向,绕到其他地方,左转右转的,终于发现了一间未曾探索过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