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儿便将平日里下人们嘴里翻出来的话都给若夕学了:说是这世子正妃春娥是个人品端正大度的人物,但凡有了好东西,定然会先给侧妃分了,平日里也从来不端着正妃的架子。倒是这当侧妃的恃宠而骄,独揽着二世子的宠爱也就罢了,一得了身子就不安份,知道自己是个侧妃将来得了孩子也只会是庶子,所以一早就挑着二世子宠自己家的孩子冷落了正房家里的。
原以为若夕听了这话会心里不舒服,不想若夕听了一会儿倒是心思冷静下来不少。也没有多说话,只叫青苹带着琐儿出去洗洗脸,又安慰了几句,说是既然知道有这个话头了,往后这屋里的人说话办事更该小心,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行事也得小心一些。
想了一会儿,若夕备了两样时令的水果点心去了春娥房里。
“姐姐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若夕看着春娥笑。
春娥也笑了:“我这身子还不是就那样?不象妹妹您差不多的月份,倒是您这身子看上去比我轻省不少。”
若夕也笑了:“怪道外人说咱们两姐妹这情谊深呢,连得了身子的月份都差不多。唉,别说,怕就是那一日我去庵堂求了子的缘故?”
春娥奉着杯子的指点一动,笑道:“可不是?这说来说去还是托了你的福呢,若不是你那一日去了庵堂,我可也得不了这个身子啊。”
“哪里哪里,是姐姐您的福缘到了。”若夕一边说一边将那些点心果子取出来叫丫环摆在案几上“姐姐,我这阵子一个劲地害口,说起来与您得了身子的月份差不多,怎么这身子也没有您重,这嘴里还一味地害着酸呢。”
“怕是过几日就好了。”春娥笑道“我这两个多月前也是,初时你就忍耐一些,过了三个月便好了。”
“三个月?”若夕一皱眉“姐姐这个身子不是就比我多半个多月吗?怎么倒算出两个月来了?”
春娥一拍额头就笑:“你看看我,人家都说这一孕傻三年,我如今这已经是傻得连数儿都不会算了,反倒是妹妹你,骨子里就是个聪明的,得了身子也不糊涂。”
若夕又笑了:“但凡是有福气的人都是有点大智若愚的,倒是我们这样的,平日里劳碌惯了,做梦都在算着帐,容不得这数字上不清楚。”
“哟,妹妹这是在和我显摆呢?您这带着肚子还不耽搁了生意,当真就是能者多劳了。”
两姐妹又聊了一会儿,若夕便告辞离去了。
前脚若夕出了门,翠云便凑了过来:“小姐,她来这一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春娥揉了揉额头:“管她是什么意思呢?我这与她聊了一会儿就累得头痛,往后她再过来你们就说我不舒服,不怎么想见人,尽量回了她吧。”
翠云答应了。
春娥又想了一会儿:“这几日叫人去梨园里面看了吗?”
翠云答道:“去了,听明官说了,这几日生意好着呢,新捧的几个角儿也都挺争气的,眼看这人气是一天比一天旺了。”
“哦。”春娥深思了一会儿又问“芳官前阵子不是说病了吗?这阵子怎么说?”
翠云道:“今儿个去了只与明官打了个照面,却也没有见芳官,许是不错的吧。”
春娥对这个答案明显有点不太满意,却也没有多问,只淡淡地哦了一声就叫翠云退下了。
等到翠云出去,春娥从枕头下面摸出个竹子做的小马来,正是那一日芳官递给自己叫自己交给娇娥的,中间这段时间事情一多,倒把这个玩具给忘了,想了半晌,把那小马放在一旁的妆台上,转身睡了过去。
张映雪倒是有一阵子没有见着若夕了,此时她约自己出来却又低着头不说话,倒是叫张映雪有些看不懂了。
“若夕,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太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