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全都搜过了?”杜老爷黑了脸。
刘管家道:“是,全都搜过了。”
若夕不说话掩面又哭,突然下面走出一个婆子来,小声道:“回老爷的话,这内宅和外宅全搜过了,只有一处没有搜过。”
“哪一处?”杜老爷问道。
那婆子红了脸:“就只有刘管家的下处没有搜到了。”
刘管家的神色有点尴尬:“我的住处是在偏宅,许是你们漏过了,现在搜一下也是不迟的。”
胡老爷微哂一声“刘管家在我府上都二十年了,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们还是下人之间再多搜几次吧,实在不行就审,一个一个地审。”
底下有个婆子低声道:“这都搜了几遍了,我们这身上都没有,这接下来还要审……”
别的下人们也在低声耳语。
刘管家冷笑道:“老爷,无妨,您只叫下人们去搜我那里便是,我自身子正,不怕别人查的。”
“嗯。”杜老爷道“那便叫几个婆子给搜一下去。”
秋氏心里暗自抱怨若夕,大清早的,为自己那一对镯子就闹得合府上下鸡犬不宁的,搜了这个搜那个,正经事一件也办不了。
想到这里秋氏忍不住看了若夕一眼,却刚好迎上她的目光,只见那一双美目透过帕子似乎是诡异地一闪,秋氏隐约觉得不对劲,再去看她,若夕早已收了目光又自垂泪。
秋氏正想开口发问,却见几个婆子跑过来迎面就是一句:“找到了!”
所有人都惊了一跳,杜老爷失口问道:“在哪里寻到的?”
那婆子将镯子双手奉上,嗫嚅着道:“在刘管家房里。”
所有人都惊了一跳,刘管家立时就变了脸:“怎么可能?我房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那婆子领着几个下人道:“我们一起去给翻出来的,就在刘管家床底下那个大瓮里,连带着一些碎银子,用布包着。而且……我们还翻出来了一些别的东西。”
刘管家扑通一声跪在杜老爷面前,铁青着脸道:“老爷,我刘水生跟了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情,这件事情断然是被人污蔑的,请老爷为我做主。”
杜老爷想了想,开口道:“刘管家在府上这么多年,你的人品我向来是信得过的,平日里多贵重的东西,也都经过你的手,断然不会为了一个镯子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可是这东西到底是在你房里搜出来的,你也该给大家一个解释。”
刘管家黑着脸:“老爷,我只能说这件事情我是冤枉的,请老爷明查……”
那婆子又小声道:“老爷,我们还从刘管家房里搜出了一些别的东西……是在床底下掉的,怕是当众说出来,不体面。”
“什么东西?有什么不体面的?”杜老爷道。
那婆子红着脸把手举起来,竟然是一个女人穿的红绫肚兜还有一条女人的亵裤。
刘管家气得面红耳赤,杜老爷也干咳一声红着脸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快给放下。”
后面的下人们也都有掩着口笑的,唯有秋氏渐自白了脸色,紧张地看了刘管家一眼,二人眼神一触,刘管家也感觉不对,再冲着那肚兜和亵裤看了一眼,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这一切全都落在了若夕的眼里,她渐渐地冷了神情。
杜老爷黑着脸气道:“平日里这内宅到底是怎么管的?净出些腌臜事情,刘管家,我且不说你,今日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怎么办吧,这镯子,还有这……衣服,我平日里将这府内事务交于你,你就是这么打理的吗?”
“父亲!”若夕突然开口道“女儿本来倒不想说什么,但是说到这内宅的打理上,女儿倒是想要说上几句了。”
若夕故意不看秋氏那青白着的脸色,冷声继续道:“初时我看到众人为了我一对镯子那般大动干戈还觉得心下过意不去,这嫁妆匣里的东西,虽说是贵重,可是到底比不上这内宅里的体面。适才本是找一对镯子去的,却在刘管家那儿翻出了这些个东西来,我想哪怕是刘管家对这镯子的事情不做什么解释,也该对这些东西做出一个解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