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烁与周卿颜总是黏在一起,根本寻不到机会。
直到杨延霖和周卿颜离开,阿木又从将军府折返,悄悄潜入麟王府,飞檐走壁半晌,最终在思云阁找到了安烁。
阿木轻轻扒开绿琉璃瓦,从缝隙中向屋里看去,云攸坐在床榻边,安烁起身欲脱衣就寝,可他还没迈出步子,衣袖忽而一紧,回头见云攸定定地望着他,右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不放。
安烁一愣,笑问:“怎么了?”
云攸低头小声道:“我想解手。”
安烁弯下腰,将她从床上抱起来,云攸怔怔的任由他抱起来。她身上有伤,所以下意识地拿手环住安烁的脖子,她侧着头,呼吸便喷在了安烁的脸颊上。
安烁将她抱到恭房,让灵芝伺候她出恭。
云攸被安烁抱回来时,屋里已燃上了安眠香。
床头端放着干净的锦缎里衣,安烁站在屏风后面,待云攸换完衣裳,命人取来热水为云攸盥洗。
堂堂王爷,竟然纡尊降贵为云攸洗脚!
阿木眼看着安烁捧着云攸的大脚,想要跳下去阻止,但他想不到阻止的理由。
细细一想,若云攸跟着周卿颜,那要伺候他;若是跟着安烁,那是被一群人伺候。
若是今夜受伤的云姐姐住在将军府,周卿颜连抱她去解手都做不到,那多么令人绝望啊!
阿木想着想着,朝自己的脸上轻轻扇了一下。以他的立场,本该向着周卿颜,但这次,他真的做不到。
云攸下意识缩回脚,但牵动到膝盖上的伤口,便不敢再动。
安烁的手伸入水中试了试水温,而后温柔地将她的脚放入水中,真不像是腹黑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他的手在她的脚背上揉搓,从她的脚背到脚心,又从脚底心一路往上。他看着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神色变化,从错愕到惊骇。
他竟俯首吻上她的脚背,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肌肤之上,惹来阵阵心悸。
云攸骇然:“王爷不可!”
顾不上膝盖的疼痛,云攸猛然向后挪动身子,如受惊的小猫,蜷缩在角落里。
阿木的额头上渗出冷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看与不看之间纠结挣扎着。
他还是个孩子啊,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些……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但他不能走,若是安烁做出强迫云攸的事儿,他得挺身而出守住周卿颜的墙角。
阿木心中纳闷:安烁这个冷若冰霜、无情无欲的家伙,何时变得如此轻浮孟浪?
安烁褪去外袍,爬上床榻,屈膝跪于云攸面前,静默地俯首,似在安抚,又似在道歉。
云攸闭上眼,全当看不见。
“云儿,原谅我的情不自禁!”安烁抬首,眸中闪烁着皎白的光,似清晨的露珠纯洁无瑕。
一滴清泪滑落,坠在安烁的手背上。
“你初入王府时,我心觉你是父皇用来羞辱我的工具,我厌弃你,冷落你,甚至三番五次让你受到伤害,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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