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住嘴!逆子!”
听到程弈在祖宗排位前说出这番大逆不道足以让程氏一族遭受灭顶之灾的话,文远侯直接重重的又打了他几鞭,急忙往门口看了下,生怕被人听去,确定无人后,他急忙走到程弈面前,看着他后背已经出现了几道鲜血淋淋的伤口,而程弈嘴角也在流着血…
文远侯看到程弈这副样子,虽然也很心疼,但他依然气愤的握紧了手中的鞭子盯着他,突然文远侯慢慢蹲下,晃了晃程弈的肩膀,满眼含泪的说道。
“正则,儿啊,你当真是一点都不顾我们程家死活了吗?”
程弈慢慢转过头来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父亲,认真说道。
“父亲从小便教我,我们程氏祖训有一条,便是不可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今日正则斗胆且问父亲,看到君王昏庸而不匡扶是不是于国不忠?看到朝局混乱而不作为是不是于上不孝?看到百姓受苦受难而不去救是不是于民不仁?看到好友遭受不公而不相帮是不是于友不义?这些年,正则从没有忘记父亲的教诲,是父亲忘了这些,是父亲成了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混账!”
突然一记响亮的耳朵重重打在了程弈的脸上,程弈直接倒在了地上,随后他苦笑着,慢慢爬了起来,一边用手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边跪回了原来的位置。
文远侯看着程弈这副如此冥顽不灵的样子,他因气愤右手颤抖着用鞭子指着他,说道。
“我程氏一族怎会养出你这样忤逆不孝的子孙!你是当真不把我程氏一族的命当回事了吗?”
“父亲,这天下之事总要努力去做才能知道结果。当年先帝在世之时,你不也曾一路辅佐他历经诸多艰险才开创那南周国的繁华盛世吗?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先帝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看着程弈跪在地上自然掷地有声的问着自己,文远侯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苦口婆心的讲道。
“正则,你可知,天下之事它不是儿戏,自古以来,它要翻越一座座白骨堆积的尸山,要跨过一条条深不见底的血河…我的儿啊,你可知其中到底有多少凶险啊?为父只想你好好活着啊…”
“可是父亲,人活一世,与其苟延残喘的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父亲为我取字正则,难道不就是希望我能够做一个光明磊落的正直之人吗?”
文远侯看着程弈眼神坚定的模样,这一刻,他才知自己为人父多年却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原来竟是如此倔强固执的一个孩子。文远侯看着他,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正则,我最后问你,你还要不要离开这京都?”
“当然要离开。”
随着程弈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文远侯一记重重的鞭子又打在了程弈背上。
“那件事你还要不要去做?”
“当然要去做。”
又一道血淋淋的鞭痕出现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与那靖安侯府孟家姑娘的婚事,你到底应还是不应?”
“不应!我程弈此生只会娶我真心爱慕的女子为妻。”
看着程弈后背一片血淋淋却仍然一副硬骨头的样子,文远侯只觉得怒火已经烧遍了全身,他闭上眼睛,重重吐了口气,继续说道。
“好,好,果然是我养出来的好儿子!为父今日就算把你打死在这宗祠,也绝不会再放你出府!”
正当文远侯又举起手中的藤鞭之时,宗祠的门外院子里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宗祠门前突然传来了一声洪亮熟悉的声音。
“住手!”
文远侯听到声音,急忙转头看见母亲突然出现在了宗祠门口,文远侯夫人和几个手里提着灯笼的丫鬟婢女也站在了门前。
原来是程弈的祖母和母亲听说了此事,又知文远侯一向教子严苛,生怕他打起来没个轻重,太夫人才急匆匆赶来程氏宗祠解救程弈的。
文远侯慢慢放下了那举着藤鞭的右手,看着老母亲在文远侯夫人的搀扶下慢慢往宗祠里走了进来。太夫人只愤怒的瞪着文远侯,又急忙快步走到了跪在地上的程弈面前,看着他血淋淋的后背,突然老泪纵横,说道。
“弈儿呦,我的乖孙啊,今天你可是倒了血霉了,到底得是这天下最狠心的爹才能把自己儿子打的这么重…我那苦命的弈儿呦,你可心疼死奶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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