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勋的信中说什么?”李振见李璟看完刚送来的信后竟然轻笑起来,不由觉得好奇。难道李茂勋服软了?可就算如此,也不值得郡公发笑吧。
“你自已看吧,这个李茂勋真是有些意思。”李璟轻笑着将信递给李振,嘴角依然带着笑,不过那笑容此时已经转化成为一种讪笑。“这李茂勋竟然在信中跟我哭穷,说幽州仓库里的老鼠都饿死了。还说什么上次我们从幽州抢了千万贯钱财,还掠去了十万幽州青壮,让他在幽州很是受诸将士和百姓们的攻击。还说,他也不要我们把那些抢去的送还,就当是抵消了那笔一百万的款子。”
李振此时也看完了那封信,也不由的笑了起来,指着信纸道:“这李茂勋确实有点意思,他还要把他女儿嫁给郡公你呢。你看他写的,还直夸他的女儿年芳二八,貌美如花呢。他倒是打的好主意,竟然想做郡主的泰山大人。”
“此人狡诈多端,还是得小心提防一些为好。信上他说已经在调集兵马,说是要提兵五万,助郡公一起平灭沙陀人叛乱。这话,很赤luo裸的威胁啊。这是图穷匕现,语带威胁了。”
李璟让人叫来李维,问:“幽州兵马现在动向如何?”
“妫州大将高顺励、高仲武兄弟为前军都知兵马使。李茂勋自领中路军,儿子李可举领后路军,牙将李全忠领左路军,静塞军军使刘岳为右路军都知兵马使。五路兵马,每路一万。现在高顺励的前军沿着桑干河到了昌州,距离我们固安、安次二城。李茂勋也已经率中路军出了幽州城,目前到了沃州。李可举的后路军还在幽州城,李全忠的左路军在良乡,刘岳的右路军沿着潞水正在潞县,目标是我们东北面的雍奴。”李维的飞鹰营早在刚到达会昌时,就已经全部撒出去了。幽州兵一动一静,飞鹰营都早知道的一清一楚。
李振转身在厅中那个用砂土制作出来的幽州沙盘上比划了几下,把幽州的五路兵马都用小旗插上。
“这前路军所在的昌州,距离我们已经不到百里,大军两日内可达。”
“分兵合击!”李璟笑了笑,这李茂勋究竟是怎么想的,镇东军有三万人马,而且还有一座不算太大的县城。卢龙军五万人马并不多,他们却还要分成五路,这岂不是要给李璟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
“这是在诱人犯罪啊!”李璟叹道。
“根据我的判断,此次进攻我们的主力应当是高顺励的前军和李茂勋的中军。前军的高顺励乃是妫州大将,是李茂勋的嫡系。而李茂勋所率的乃是回鹘骑兵,除了当初招募的那一批外,这段时间他又招募了大约一万名回鹘兵马。李茂勋哭穷,我看他是把该给我们的钱都拿去招兵买马了。除了这两路兵马,后军李可举所率的一万兵马,我估计多是民夫和辅兵,这些人打不了仗,因此到现在还在幽州城,他们的作用是负责粮草补给。”
说着李振指了指另外两路兵马,“左路的李全忠虽然也是李茂勋的嫡系,但他领的那些兵却是原先张公素的兵,这些只是刚整编的兵马,战斗力低落,忠诚心更是可疑。此次作战,他们不承担主要进攻任务,而是在我们的西南面建立防线,不让我们西进。同样的,右路的刘岳更是卢龙老军头,他的兵马李茂勋难以真正指挥。一旦战斗不利,他们肯定会马上自保撤离。看他们的进攻的路线,沿着潞水南下,他们应当是在我们的东北面建立一道防线,防止我们进入幽州的北面和平州。”
“总的来看,李茂勋的意图其实很明显,他们并没有与我们真正大战的决心。摆出的这个五路出击的阵势,其实真正的意图只有一个。你们看地图,那就是把我们赶回海上,退回辽南登州。”
李璟点了点头,李振分析的十分有道理。李茂勋刚坐上卢龙大帅的位置,其实也还坐的不稳。这样的时候,他自然是不愿意与李璟大战的。一个不好,就算打退了李璟,最后说不得就会被其它一直觊觎他帅位的其它将领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我看,我们可以直接抓着李茂勋打,如果能击败李茂勋的嫡系前军。李茂勋就等于断了一条臂膀。那时,他要么向我们服软,以保持他的实力,好应对其它幽州兵马。要么,继续跟我们打,但很有可能,其它幽州兵会很高兴看到我们帮他们干掉李茂勋。”王重刚才一直在听着李璟他们的分析,此时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想法很好,不过高顺励兄弟乃是武将世家,颇不好对付。”
李璟仔细的研究了一会地图,轻笑:“我看倒也不难。这里,固安城。上次我们攻破过一次,这次我们可以再打一次。”
众人都往地图上看去,固安在幽州河的一条支流上,右面就是安次城,和龙山城,再往东北面就是昌州城。而如果顺河而上,往西北一百五十里,就是幽州城了。
“郡公的意思是要取固安?”郭承安皱眉道:“眼下敌兵汇聚,我们分兵不太合适吧。而且固安正处于幽州前军和左路军的中间,弄不好,会被他们包围。”
李璟哈哈一笑,“这其实是最简单但又通常最有用的一招。眼下前路军守昌州,并不立即前来。定然是在等侯其它三路兵马到处,好将我们半包围起来,然后把我们副回海上。因此,要打破对方的这种态势,我们就得先把敌人调动起来,在运动之中消灭敌人。”
“我们攻固安,这就是攻敌所必救。如果他们不救固安,我们可以拿下固安之后,直接沿着河流杀向眼下正空虚的幽州城。因此,只要李茂勋和幽州诸将不傻,他们就一定会来救固安。而我们,便可以来一个围点打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