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负责看守照料林家祖坟的老仆带领下,林阔按照宗祠规矩一路行叩拜,祭先祖,最后看着母亲的棺椁安置在了父兄棺椁所在的那间石室里。
“父亲母亲…兄长,亭松拜别了……”
林阔给父母兄长的灵位前都敬了香,又拿出那老伯送的酒,轻轻倒在了灵位前,他跪在这间石室里,看着父母兄长的牌位,泪眼婆娑,想到他与至亲阴阳两隔,此生再也无法相见,从此这世上便只剩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再无家人唤他“亭松”,唤他“阔儿”……一个人趴在冰冷的地上,痛哭了很久很久………
林阔毕竟是京都的忠肃公,他虽一路避过繁华城镇选择乡野小道回到了安州,但其一行几十人经过热闹的安州城前往林家祖坟的消息,很多安州百姓是亲眼瞧见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安州刺史周进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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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林家祖坟的一应事宜打理妥当,天也黑了,林阔一直待在那间供奉父母兄长的石室直到第二天天亮。
林阔说想一个人在石室待着,寒寻便一直守在外面。第二天一早,他实在有点不放心林阔,便来到那间石室,打算看看林阔,他来到门外,小声地喊了林阔几声,却没人应,急忙推门而入,却发现林阔因为过分心痛引发了瘴毒发作倒在了地上。
“公子……”
寒寻将其急忙扶了起来,准备用内力帮其抵制下体内的瘴毒,他却突然发现,林阔体内有一种自己无法望及的深厚内力在四处游走护着林阔的心脉。虽然此次瘴毒发作让其陷入昏迷,却并不像以前那么危险。
寒寻将林阔带出了石室,离开了林家祖坟,扶到了外面马车上,将其送到距离林家祖坟不远处的祖宅休养。
按照南周国规矩,将父母送回祖坟安葬,再守上一天一夜便算完成了子孙之礼。所谓三年守孝,指的是三年不得随意离开家乡故土,每逢一些重要时节要去祖坟为诸位先祖上香叩拜即为守孝。
林家祖宅是其先祖为安州刺史时,当时南周陛下恩赏修建的。这些年来,自先忠肃公林简去世后,林阔基本没有机会离开京都回来这里,但何管家一直私下安排几名奴仆在这里帮忙修缮打理着。
不一会马车穿过一条还算清净的街道,在一个门前有两个石狮子,挨着院墙长着几棵高大芙蓉树的府门前停了下来。
这处宅子正门挂着“林府”两个字,门前的柱子和石狮子都被打扫的很干净,一眼看过去,确实像是一个有着久远年代历经沧桑的老宅子。驾马小厮即刻拿着一块忠肃公的令牌上前拍了拍门,一位中年男人看到令牌,急忙行了行礼,寒寻即刻将昏迷的林阔送到了房间休息。
当下人问是否要帮林阔去请大夫,直接被寒寻拒绝了,因为他知道,林阔这些年体内瘴毒未清的事,在京都向来也只有文先生知道这瘴毒的具体情况,如今在安州,还是一切小心为上,况且刚才在石室中他已为林阔运了气,知道这次并不危险。
寒寻也知道,这次回安州,林阔他一个没有武功又体内残留瘴毒的人一直在路上奔波了二十多天,忧心郁结又加上吃不好睡不好,或许才导致了这次瘴毒发作。
林阔就这样一直昏迷中睡了两天一夜,寒寻一直在外候着,生怕他有什么状况。
林阔突然缓缓睁开了双眼,却看到自己躺在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闻着这股熟悉的气息,他知道自己回到了林家老宅。
他想慢慢起来,却一不小心将床边桌子上的茶杯碰到了地上。听到声音,寒寻急忙走了进来,看到林阔醒了,他很高兴的走上前来。
“公子,你这一睡便是两天一夜,快把我担心死了……”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寒寻将他在石室中晕倒的事情告诉了他,林阔猜到能让自己晕倒的第一个原因应该就是瘴毒发作了,便无奈的笑了笑,寒寻又倒了杯水递给他,林阔喝了一口。
“公子,我有个问题,我在石室为你运气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内力在护着你的心脉,我想若不是这股内力,怕是这次瘴毒发作会很凶险,而且我发现你体内的瘴毒比以前轻了很多……难不成这就是文先生教你练的那种内力,有效果了?”
林阔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股内力是怎么来的,但抬头看了寒寻一眼,依然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能告诉他真相,便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
“或许是吧。”
看着寒寻在一边一脸怀疑不敢相信这内力如此强大的样子,林阔突然起身更衣,也准备转移下他对这事的注意力。
“对了,公子,安州刺史周进今天一早来府上送了帖子,说是知道您此次来了安州,一路奔波劳累,前几天念着您伤心,不敢叨扰,今天才来送帖子问候,想后天晚上约您入府一见。”
“后天晚上?”
“今一早送来的帖子,我只给他说您身体抱恙正在休养,本想着你若还不醒,我就明天找个托词先回了他的帖子……”
“我记得,这安州刺史周进并不与我们相熟吧……”
“他是陛下登基后任命倚重的,据说他以前是滕大将军的人,但又看不上丁尧祁昌之流,不过这些年来,在这安州他也算是个还不错的官…”
“寒寻,你给他回帖吧,明晚我按时到府赴约。”
“公子这才来安州,真的要去?”
“既然离开了京都,之前的计划总要开始,既然他主动邀我入府,那我便去会一会他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