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李砸在地上的声音。
那天晚上,雪越下越大,傅景深通过密道前往火车站,手还死死掐着唐涵婷,周身一队人马护送着他,怀中抱着啼哭的男婴,手上死死捂着婴儿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傅景深在北城做了不少恶事,残杀那么多人,深知自己留在这里一定是死路一条。
那些跟随着他的人,大多被傅景深抛弃,害怕人太多会被傅容珩察觉。
他活着就行,管什么别人?
到了火车站,傅景深一直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四周萧条冷清,今晚坐火车的人不多,傅景深隐秘地上车,吐出一口气来,等待着火车出发。
列车的门,在眼前缓缓合上了。
却没有开走。
傅景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当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六少这么急着走,是要去哪?”
黑洞洞的枪对准他。
火车上的所有旅客褪下伪装,瞬息拔枪,气氛剑拔弩张!
冯凌志摘下帽子,对他说。
这是为傅景深设的一场局,天罗地网,而傅景深自寻死路。
完了!完了!
傅景深目眦欲裂,看向唐涵婷:“是你泄露了我的行踪!!”
唐涵婷一声冷笑,破罐子破摔:“是又如何?你该死!”
“六少未免太看得起唐小姐。”冯凌志不轻不重。
自回北城之日,傅景深所有风吹草动都掌握在他们手中,何需一个告密的唐涵婷。
封闭的火车车厢中,两伙人马对峙着,十多个下属将傅景深护在中间,同样拔枪!
婴儿的啼哭声压不住,越发尖锐,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
“冯副官。”傅景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今日你若能放我一马,来日我必将重恩谢你!”
“六少这话,还是留着跟阎王爷说吧。”
傅景深知道大事不妙:“我要见四哥!让四哥出来见我!”
“四爷不愿与你叙旧。”
火车里亮堂堂的灯光,与站台上的暴雪时分,明暗交杂,将人割裂。
傅景深的脸匿在阴影中,有种裂感的扭曲,一手摸到身后的炸药,双目赤红,讥讽惨笑,笑声回荡在车厢里,经久不绝。
“也是,四哥高高在上,哪里会顾念兄弟情谊,只怕早恨不得杀我入骨!”
冯凌志眸光微动,欲说些什么,下一秒,傅景深狠狠将炸药一拉,扔过来——
“砰!!”
爆炸声响接连不断,烟雾滚滚,火车车厢的门硬生生被人炸开,傅景深发疯似的往外逃去,负隅顽抗,大喊:“撤!!”
“追!”冯凌志反应迅速的弯腰避开,冲出去,厉声。
寒雪夜,整个火车站都被严防死守的把控着,不得进出,枪声打破了寂静,直冲云霄!
两伙人不断交火,尸体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枪声、风声、厮杀声混杂在一起,像是沉闷闷的战鼓被人用力敲响,震耳欲聋。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唐涵婷尖叫着,踩着高跟鞋踉跄在硝烟中往远处跑去,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她不能死,她还没有爬到最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