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说道:“一个年轻人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秉承着一腔热忱的指出来,他有何错?”
那些目光依旧冰冷。
这个世界终究是丛林,吃饱饭才是最关键的,至于其它……关我逑事!
什么大宋,和我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若说大宋是一个巨人,此刻已经被这些虫子啃噬的体无完肤。
可他们却觉得无所谓。
大不了换个人来继续啃噬就是了。
这是本能,贪婪的本能。
“不能了呀!”
欧阳修的白发在风中拂动,他怒吼道:“当年老夫亦是如此,要动手吗?那便冲着老夫来吧!”
终于出来了!
庆历新政就像是个禁忌,无人敢提。
欧阳修现在就打破了这个禁忌。
这个老汉发疯了!
他的目光渐渐锐利,怒不可遏:“当年的范文正可有结党营私?没有。那些罪名从何而来?污蔑,无耻的污蔑!那些畜生啊!他们除去污蔑还会干些什么?老夫……”
欧阳修哽咽了。
他在怀念着那些岁月,以及自己的愚蠢。
“老夫自以为聪明,可一篇朋党论却成为了那些人的武器,范文正再无回京的机会,这是老夫造的孽,今日……”
他的腰渐渐笔直,目光坚定:“今日老夫在此,当年之事谁还觉得耿耿于怀的,可来唾骂。”
他在干什么?
沈安的目光复杂,微微摇头。
欧阳修竟然承认了自己当年的愚蠢。
当年他自诩文章无敌,为范仲淹辩驳也被他当做了炫技的机会……
然后那篇文章就成为了敌人的武器,最后把范仲淹和庆历新政掩埋了。
文章有何用?
这一刻沈安从未觉得如此的坚定。
什么狗屁文章,这个天下需要的是革新,少用文章和人打嘴仗,那是蠢货才干的事。
手腕要灵活,能引导就引导,该强硬就强硬。
大宋说是帝王的,不如说是这群权贵官员的。
而在他们的下面,无数豪绅文人在引颈期盼着,期盼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官员。
这个局面不打破,革个屁的新!
沈安在冷笑着,他知道赵祯已然垂暮,不可能支持动手。
赵宗实?
这个要看,沈安的终极目标还是赵仲鍼。
到了那时……
他在积蓄力量,太学就是最好的基地,无数学生从这里出去,最后成为革新的力量。
最关键的还是军队。
他现在不肯把火药放出来,就是因为时机不到。
武器和战争永远都是在为政治服务,这一刻沈安领悟到了这个道理。
他抬头微笑,就看到了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