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书院发粮一事,三立祠似乎更不被传统儒学阶层接纳和欢迎。两派学生偶然见面,更是相互鄙弃,谁也瞧不上谁。
殷复声也不在乎,对于常有儒生前来找茬儿的,他都口若悬河,雄辩滔滔,连讥带讽地把人骂回去。
之后,传统儒生皆知,三立祠的先生,可不好惹……
风平浪静之中,又到一年中秋佳节。
“夫子,明日中秋,咱们不如去东山赏菊如何?”书院里,方大洪兴致勃勃道。
殷家搬来太原府,已有两年余,殷复声还真没出过城。他倒是听说过在城东有一座山,因山中漫山杏树,故名曰“杏林”。据说其中风景宜人,春秋二季时,游人甚多。
“我倒是听说过,东山有杏林,春季时,花开漫山,甚美。山中竟还有菊园吗?”
傅鼎臣道:“东山上不仅有杏林,也有菊园。正所谓春看杏花,秋赏菊,夏乘绿荫,冬覆雪。东山之景,四季如画,美不胜收。中秋时节倒是寄情于景,赋诗作画的好去处。”
学生薛宗周道:“百花皆是花开暖春,秋结实,唯独这菊,则傲骨迎秋风。真不愧为花中君子啊。小夫子,这东山的菊园,是一定要赏的。”
全如金也道:“然也。菊开寒秋,迎霜吐芳。不追名,不逐利,不趋炎附势。是当之无愧的霜中之英。不正是我辈皆当效仿的嘛。”
“东山啊,我去过很多次了,一到这时候,的确好看的很,现在满地都是金灿灿的菊花,就跟铺了遍地的黄金,晃得人眼晕,看得人垂涎啊。复声,你的确应该去游览一番。”田荣一副贪婪神往之态道。
“怎么什么事儿,一到你嘴里就变得如此俗气?”傅鼎臣不满道。
“什么俗气?天下何人不爱金子的!连佛祖都爱金,要不然,怎么人要把佛像塑成金身呢。唉,你们说是不是?”
李嫣儿听了半天,十分神往,跳着脚道:“管它是俗是雅,好玩儿就行。复声哥哥,咱们去吧。爷爷最近总是说他懒得动弹,咱们带着爷爷去,散散心,或许精神头会好些呢!”
闻听夫子身体不适,殷复声不免担心。
“既然夫子身体不适,嫣儿你当在家照顾才是。这阵子就不要来书院了。”殷复声想想,自己一直忙于琐事,也有阵子没去看望夫子了,“一会儿,我与你一同回家,看望夫子去……”
正说到这儿,众人只听得“咣当”一声门响,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随之而来,便有一人跌跌撞撞出现在众人眼前。
殷复声抬头一看,但见殷梦珠满面通红,嘘嘘带喘,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见此情形,殷复声不由得站起身,“珠儿,发生何事啦?”
“二哥!大事不好啦!大哥他,出事啦!”
殷复声,殷得安和殷梦珠兄妹三人急匆匆回家,一进大门就看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许氏,和蹲身扶着她的母亲杨氏。
殷老爷子,祖母王氏,父亲还有二叔都在院中,一个个表情凝重,正焦灼地等待着殷复声的归来。
一路上,殷梦珠大概提及了这件事。说是殷得中私运禁物,不日将被送往京城刑部大牢候审。知府丁魁楚念在与殷复声有些交情的份儿上,准他们去大牢里和殷得中见上一面。
许氏一听这消息,当场昏死过去。无奈只得殷复声,父亲殷士通和二叔殷士修一同去大牢里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