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尧来到内房,见夫人正在内房里,一个人孤独地坐着,暗自垂泪。
夫人见李侍尧进来,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可是还是被李侍尧发现了。
李侍尧问道:
“夫人,你怎么了?为何一个人要暗自流泪?”
“大人,奴家没什么事。奴家只是今天早晨听丫鬟说,老爷被叫去到豪远客栈接旨,奴家为大人担心。”
李侍尧一听夫人流泪的原因,很心疼夫人。
他说:“夫人不必为我担忧,我没有什么事。”
说完,李侍尧自嘲地笑了笑。
“老爷,您别骗奴家了,奴家一切事情都知道了。”
“哦,你知道什么了?”
李侍尧一听夫人的话,大为吃惊。
心想,夫人的消息够灵通的。
“老爷,奴家已经听说了,这次来的钦差大臣是您的死对头和珅,他宣皇上的圣旨,罢免了您的官职。”
夫人停了停,看了看李侍尧脸上的反应,接着说:
“老爷,咱们不稀罕皇上的那个官职,咱们只要老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了。老爷,您可千万要想得开啊!”
夫人一番彻心彻肺的话,说得李侍尧心里暖暖的。
望着风韵犹存的夫人,现在泪水连连,李侍尧心中涌起一股爱怜之情,他心疼地对夫人说:
“既然夫人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今天,和珅那个王八蛋羔子来传旨,要革职查办我,说海宁在皇上面前奏了我一本,弹劾我,说我贪纵营私。真是岂有此理。”
“老爷,您怎么会贪纵营私呢?他们这是诬陷栽赃好人。”
夫人插了一句话说。
“夫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真没有想到,海宁居然是个奸佞小人。要是我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在我手下干事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他咔嚓掉。”
李侍尧说到这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老爷,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奴家也没有想到海宁会诬陷弹劾老爷,真是人心叵测,不可估量。”
“是啊,夫人,人心难测啊!不过夫人不必多虑,事已至此,只好听天由命了。不过我认为吉人自有天相,我还是会躲过这一劫的。”
李侍尧说,他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夫人听的,还是自我安慰的。
夫人听了李侍尧的话,哽咽着说:
“但愿如此吧。”
“夫人不必为我担忧,和珅他奈何不了我的。”李侍尧自信地说。
夫人接着又开始埋怨起李侍尧来。
“老爷,从广西到京城,我就劝您卸任养老,您不听我的话。我知道官场险恶,险象环生,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下面暗流涌动。”
“您在官场上行走的每一步,都是剑走偏锋,如履薄冰,您不听我的话,非要继续为朝廷鞠躬尽瘁。结果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怎不让人生气。”
“夫人,官场如战场,有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老爷,您是一个直性子人,心里藏不住那些歪歪曲曲的事儿,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说话直来直去,这就容易得罪朝里的那些文武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