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在你心里,你家掌柜就等于你的家眷?非分之心能别这么明显吗!
若非顾忌着对方是靳姑娘的人,官差很想就此咆哮出来。
他压下心底的狂躁,朝少女抱拳,沉声道:“靳姑娘,我等奉卫大人之命,特在城门等候姑娘。城门被封,唯有姑娘所带的外来者,能在这几日进出岳阳城。”
外来者,是指在岳阳城没有自己住宅的人。当然,若是之前就在城中客栈住下的外来者,并不会被赶出县城。
听他如此一说,靳宛不由得担心明天游商能否进城。
但现在不是深谈的时机,于是她颔首道谢:“那有劳差爷放行了。”
城门口排队的那些人都在接受检查,看是否有岳阳城的房契。没有房契的,只要能在县城人口登记簿上找到对应的记录,也能进城。
因为人实在太多了,靳宛担心出意外,便去了最后一辆放丝绸的马车。最前面是两辆装酒缸的马车,中间是爷爷坐的马车,而靳宛在的丝绸车断后。
见四辆大马车声势浩荡地进了城,不少人就在暗暗揣测,马车里坐的是不是城主大人。
幸好不是所有人都被车队吸引了注意力,城内的人不必接受审查,是以对这刚进来的车队并没多大感觉。平常岳阳城也有不少马车往来,结伴的车队虽少见,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当城中百姓,不经意看到车队旁有几位官差跟着走,心情就有些不同了。
“那是谁的车队,为什么连钦差大臣身边的官爷,都要在旁伺候?”
“不知道,好像是刚从城外进来的……”
“莫非是城主大人亲临了么?”
“城主大人怎会不带护卫?而且你看前面两辆马车,上边儿盖着的都是稻草呢,城主大人会随身带着草……跟羊?!!”
百姓们总算见到了那车队后面,吊着的一头公绵羊。那绵羊高昂头颅,不紧不慢地踏着步伐,丝毫没有因众多目光而胆怯。
这就很稀罕了,因为绵羊大多很胆小,陌生人一靠近就会拔腿狂奔。像这头公绵羊这般昂首阔步的,全岳阳城的百姓表示,他们这是生平头一遭见!
——如果这些人知道,绵羊之所以走得从容不迫,其实是因为从旺福镇跑到岳阳城而累瘫了,不知道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车队往岳阳城最昂贵的地段前进,百姓们看得啧啧称奇,纷纷感叹岳阳城又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就是不知道,那马车内的究竟为何人……
千万别是一个放羊的,否则他们的幻想就得破灭了。
待得靳宛感觉马车停了,她才掀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景象。
此时外面响起官差的声音:“靳姑娘,你的住宅到了。”
她闻声推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宅院大门。回身望去,苏夫人的住宅赫然在目,门上两个红灯笼写着“苏”字。
“我已经命人去同福客栈通知苏夫人,想必她很快就会回来了。靳姑娘,你的这些行李,用不用我找人帮你搬进去?”官差古道热心地说。
靳宛望向官差,笑道:“怎敢劳烦差爷。对了,差爷方才说是奉了卫大人之命在城门等我,却不知卫大人在哪儿呢?”
官差目露迟疑,像是拿不准要不要跟她说。
反而是靳宛体贴地替他解围。
“若差爷觉得不便相告,那我也不勉强了,总之我谢过大人的好意。”
说着她转身走向绵绵——沈玉溪拿了靳宛给的钥匙,还在开大门上的铜锁,是故他们得在外面稍候片晌。
摸了把它脖子,靳宛眼带笑意地称赞:“乖儿子,今天表现的真棒,娘亲还怕你走不到县城呢。”